如果這一設想能夠成立,使她無法理解的是,於娟秀怎麼會把這麼貴重的禮物送給她?
是於娟秀不識貨,誤把玉佩當成了一件普通的裝飾品,饋贈給了她?還是因為她知道這個物件原本就是她的,想物歸原主?經過分析,她又輕而易舉地排除了第二種判斷。
這就是說,李梅花給於娟秀送這塊玉佩的時候,不可能告訴於娟秀這塊玉佩是她林茹送給她的,那她豈不傻透頂了,如果她不告訴,於娟秀自然也不會知道玉佩的來曆,因而,第二種判斷根本不可能成立,那麼,就隻能認定是第一種了,是於娟秀不識玉,也不愛玉,李梅花送她時,她並不喜歡,又不好拒絕,就收下了。現在,她覺得我為她付出了不少心血,為了表示感激,就把這塊她並不怎麼喜歡也沒有看重的玉佩送給了我。
這樣一想,她便把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
當看著她心愛的玉佩又回到了她的手中,她真有點喜不自勝。這不僅有一種物歸原主的驚喜,更重要的是她感到還有一種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而這雙龍戲珠,又隱喻著能給她帶來好運。這種感覺一經生成,使她倍感神清氣爽。
此刻,當她聽到於娟秀要來醫院,她馬上來到鏡子前,把戴在脖中的玉佩往上提了提,剛好從她細長的脖中隱約地露出了紅色的小繩子。她的目的就是能讓於娟秀看到,她非常喜歡她送的禮物,她已經戴上了。這樣,會讓送禮物的人感到高興。當然,這隻能僅限於讓於娟秀一個人看到,平時她把玉佩戴得很低,她不想讓別的人看到,更不想讓李梅花看到。如果讓李梅花看到了,雙方一定會很尷尬。這一點她很清楚,她決不能和李梅花之間發生這種尷尬的事。
不一會兒,於娟秀來到了她的辦公室。於娟秀比住院前精神了好多,尤其是麵色,紅潤了許多。女人的麵色相當重要,一紅潤,就有了女人味。兩個女人見麵後,先是相互誇獎了幾句,然後林茹就為於娟秀複查身體。林茹看到於娟秀的兩個奶子雖然挺大的,但是,已經有點微微下垂了,不免有點為她惋惜。這種惋惜,說不準是為於娟秀,還是為汪正良書記?猛然間,她想起了幽默風趣的汪正良書記,心想,這兩個奶子,不知被汪書記的那雙大手撫摸過多少遍了,現在的汪書記還會像當年那樣感興趣嗎?這樣一想,不覺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隨著年齡一天天的增長,那些標誌著青春活力曾經引以為驕傲的東西就會慢慢的喪失,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
檢查完了,一切正常。於娟秀很高興,林茹也很高興。
林茹說:“娟秀姐,晚上我請你吃飯,另外你還有誰叫上,我們一塊兒熱鬧熱鬧。”
於娟秀說:“你別麻煩了,要請也是我請你,哪有讓你請我之說?再說了,你請我吃飯你家的許少峰怎麼辦?”
林茹本想說許少峰一般晚上都有應酬,每天回家都很晚,話剛要出口時,突然一個激靈,這話怎麼能隨便說呢?尤其麵對於娟秀,更要小心謹慎,於是,強咽了要說的話,轉念說:“沒關係的,許少峰回家了讓他自己下廚去,他也得給我一點自由。”
於娟秀想了一下說:“要請也是我請你,怎麼好意思讓你做東?”林茹說:“誰做東都無所謂,隻要能與娟秀姐一起聚聚,開心就好。”
2.風平浪靜了
文廣局終於向市委組織部上報了免除陳藝林群藝館館長職務的報告,許少峰不由得鬆一口氣。
這件事表麵上看起來很簡單,在實際操作中卻也有意想不到的麻煩。那天王正才給陳藝林吹了風後,陳藝林一下子暴跳如雷起來:“什麼,要撤我的職?我與黃得財的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我是甲方,他是乙方,乙方有獨立的經營自主權,在經營管理方麵出了問題,乙方全部承擔,甲方不負任何責任。不能賺了錢就是他黃老板的,出了事讓我來承擔,這是什麼邏輯?上次公安局把我叫去問詢,我就向他們說,現在是法製社會,一切依法辦事,該我的責任我負,不該我的責任我一點兒都不負。我聽說上次張明華在會議上提名叫響的要追究我的責任,要撤我的職。誰要是撤了我的職,也行,他今天撤,我明天就把他訴諸公堂,讓他給我一個說法。我們是法製社會,為什麼一遇到具體問題就拿出了人治這套東西來,難道曆史的教訓不應該汲取?我雖然不把這個小館長當回事,當與不當對我都無所謂,但是,既然我當上了,要免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關乎到我的尊嚴。尊嚴,你懂嗎?我一定要捍衛我的尊嚴。”
這個癡迷於書畫事業的藝術家,留著一頭長發,不太修邊幅,政治上遲鈍,更不善於人際關係,平時看根本不像一個官場中的人,沒想到在關鍵時刻竟然把職務看得這麼神聖,而且又是這麼固執。
王正才在心裏不覺笑了一下,覺得這陳藝林在官場中真是太幼稚了,隻會死鑽牛角尖,沒有一點政治頭腦,難怪當初提拔他的時候大家意見那麼大,要不是許少峰力頂,他根本當不上。不過,這樣的人也有他的可愛之處,沒有心計,相對單純。這樣想著,就微笑著說:“藝林,你先別激動,坐!坐下來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