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淺淺看到她的反應,詢問地望著她。她的手向後指指門外:“有兩個人。”

“倪小姐,是六叔排我們來的。”門外的人說,倪小築情緒稍稍放鬆下來,恍然,定然是管家擔心她的安全,所以派人整夜在門口守著。

“是誰?”莫淺淺見她鬆懈下來,也拍拍胸口。

管家派來的保鏢。倪小築重新打開房門,門口的兩人穿清一色黑西裝,身形魁梧健碩,見到她,畢恭畢敬地喊:“倪小姐。”

她們上車的時候,兩個保鏢也跟了進來,左右坐著,把她們護在中間,莫淺淺低聲沒好氣說:“好像有點擠。”

管家見到她,急切地說:“少爺已經醒來,但醫生說出現了凶險性感染的並發症,現在正發著高燒,這可怎麼辦?”

倪小築心裏也一緊:“我去看看他。”她換上了無菌衣,戴上口罩和帽子才被允許進入重症監護病房,見到他的時候,她幾乎不敢相信這個羸弱的人會是楚成浩。他的身上插滿了管子,檢測的儀器在在靜謐的病房裏滴答滴搭的響,血漿袋裏紅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流淌到他的身體裏,她俯身坐在他的身邊,他的臉色蒼白如一張紙,嘴唇幹涸。

他微微地睜開眼睛凝睇她,緩緩地說:“不要說出 月欣。”

“恩。”她應聲。她知道他和她猜的一樣,是楚月欣的安排,意在她,卻傷了他。他是不願意讓楚月欣出事,她想,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可以不去追究。她轉眼看到旁邊的水杯,再看看他已經有些皻起的嘴唇,去問護士討要一根棉簽,從杯中蘸了些水,輕輕點點地擦拭他的嘴唇。她知道剛動過手術是不能進水,就這樣幫他溫潤一下。他抿了抿嘴唇,喉嚨微微動動。

“你,好好休息。”她好像第一次這樣真心地與他說話,以前不管他說什麼,她的心裏都是抗拒的。

他輕輕抬起手來,她放下杯子握住,倏然感覺到他的手滾燙如炭火一樣。他在發高燒,艱難地撐著,她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說些什麼。隻是把目光放到鹽水袋上,有些無措。幸好醫生進來,說不能待太久,這對病人休息不利。

她起身,他緩緩鬆開她的手,她安慰他:“我就在外麵。”

出去的時候她問了醫生他目前的狀況,是術後的並發症,免疫力下降,現在隻能用大劑量的抗生素希望能挺過去。

管家哽咽,喃喃地說:“少爺,一定要撐住!”

她心裏也充滿了擔憂,這個時候有兩個穿深藍色製服的警察過來,說要例行詢問筆錄,不用去到警局,就在醫院的會議室就好。

“你和嫌疑人認識嗎?”其中一個警察問到。

“不認識。”

“那你想想你和誰有過節?最近有什麼反常的事?”

“沒”,她回答。

警察又問了一些問題,她隻是簡單地應付了過去。怕說了多,會讓警察懷疑到楚月欣。她答應楚成浩不會說出楚月欣來,他因為她而受傷,她心裏是有愧疚的。她寧願受傷的就是自己。警察臨走時安慰她,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嚴懲凶手。

警察離開後,她發了好一會兒的呆。窗外的草坪上,有小孩在玩球,你扔給我,我推給你。重複無味的動作,卻玩得歡欣鼓舞,臉上洋溢的都是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她已經許久沒有過這樣的笑容,隻是疲憊,隻是疼痛而糾葛的情緒。

也有一對情侶,他們依坐在長椅上,肩靠肩,頭碰頭,溫馨而甜蜜。她是羨慕的。她其實也是再普通不過的女孩,想要談

的也是平平常常的愛情,但迂回曲折的心境,不僅她受傷了,還有顧青林,楚成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