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她攬住她虛弱的肩

膀,輕聲地安慰:“沒事,會沒事的。”她感覺到精疲力竭,昨天夜裏她幾乎被溺死,今天他卻因為救她生死未卜,他們之間為什麼如此慘烈呢?遇到他,是她的不幸,還是遇到她,是他的不幸?

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終於出來,解下口罩舒了一口氣,他們全都圍過去:“怎樣?”

“脾髒有7厘米的傷口,並且傷到動脈,腹腔內大出血,切除了部分脾髒縫合動脈好不容易止住出血 但還要過48小時的術後危險期。”醫生又說:“現在不能探視,手術後他也不能即刻醒來,你們都先回去。”

她感覺到渾身發軟,她多害怕醫生說他救不活。

“我在這裏等他醒。”倪小築輕聲說。

“你還是先回去,換身衣服,休息一下。”莫淺淺扶住她的肩膀。她看看自己,穿著血跡斑斑的禮服在醫院裏也有不妥,遲疑了下便答應回去。

她沒有回楚宅,回了自己的公寓。這裏才是屬於她讓她感到安全的地方,莫淺淺始終陪著她,替她放好水,拿過睡衣,推她進到浴室洗漱。

她躺在溫潤的水裏,慢慢沉下去,並不覺得自己在哭。昨天夜裏他對她說,他害怕。那時候她心裏是不信任的,她不相信他,可他擋在她的麵前,讓那一把匕首生生紮進身體裏,那得多疼?

屏住呼吸的時候,她的腦海裏都是殷紅的血,像滿山的杜鵑,鋪天蓋地。

她抬起手來,看看她的手,已經被洗幹淨,卻還是覺得膚色怪異,是因為他的血滲進了她的皮膚嗎?她的心微微地顫栗了下,突然被一種念頭給嚇住了,她為什麼要如此地害怕他會死呢?不是那麼恨他,那麼想要離開他嗎?隻在見到他的血汩汩而出的時候,她竟然充滿了驚懼,她害怕他會死掉,害怕他會永遠地不再醒來。

莫淺淺推開門進來:“小築,還好嗎?”

她轉過頭,努力地微笑:“好很多了。”

莫淺淺蹲在她身邊,用手在水裏輕輕地撥:“我沒想過他會這樣 也許我對他有偏見。”

“我也沒想過他會這樣。”倪小築淺淺地說。她真的沒想過他竟然會為救她不顧自己的生命,以前他多狠,眼裏都是冰涼,對她總是粗魯。而她還記得,他也曾救過她一次,在她想和他同歸於盡的那次,她倒在雪地裏無望地看著滿天的煙花,以為自己會死去,但他竟然出現了,踉蹌地從車上下來想要扶她去醫院,或者,他並沒有那麼讓人深惡痛絕。

“到底是誰想要害你?:半晌後,莫淺淺問。

她心裏已經猜到一些,又恍然她今天一直沒有看到她。是她安排的吧,她昨天夜裏已經對她有過殺機,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會誤傷到楚成浩。

“我也不清楚。”她刻意地隱瞞了下來。

“算了,不用再想,他已經被警察帶走,很快就會真相大白。”莫淺淺說。

她整晚睡不踏實,迷糊的夢裏感覺到被人不停地追趕,很疲憊。醒來的時候天還是蒙蒙的,手臂微微發麻,是被莫淺淺的胳膊壓住,她小心地抽出來,但還是驚醒了莫淺淺,揉著眼睛從床頭上拿過鬧鈴看看時間:“我陪你去。”

“不用,你再睡會兒。”她起身換衣服的時候看到昨天的禮服,血的顏色已經凝固成暗紅。她的手輕輕撫過去,很莫名的惆悵。

“你一個人太危險,雖然昨天那人被逮到,但萬一有同夥。”莫淺淺揉著一頭亂發起身去洗漱。

兩人收拾好了,倪小築拉開房門的時候,突然驚駭地尖叫一聲,然後“砰”大力關上門,靠在門背上如驚弓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