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睡,她們還想睡呢,女傭心裏暗暗埋怨了一句。雖然表麵上稱呼她為小姐,其實她們私下裏卻從未真正把她當作過小姐,她和滕哲俊之間的事她們看不懂,所以也不敢對她太不尊敬,不過能確定的是她對她們總裁來說是特別的。但正因為這樣的特別,讓她們非常嫉妒她,每天裝得一副很清高的樣子,躺在總裁身下的時候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呢。這些話她不敢當著她的麵說,不過這倒是她們沒事做的時候私下裏經常會聊的話題。
看慣了世間的人情冷暖,裴雨晨自然能夠察覺到她的不滿,隻是現在的她一心隻在滕哲俊身上,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顧及女傭對自己的態度:“你先去睡吧,我現在要去一下深海集團,不用等我了。”裴雨晨邊說邊往外走,但聽到女傭脫口而出的那句話時,心頓時猛地一震。
“總裁現在在美國,可能要隔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如果小姐有什麼事的話可以直接打給他。”
在美國?裴雨晨愣了愣,為什麼他去了美國她卻一點也不知道,虧她還為他擔心了這麼久,以為他出事了,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原來在他心裏她竟比不上一個小女傭。是啊,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事,裴雨晨你真是個大傻瓜,他早就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滕哲俊了。沒有再說話,裴雨晨轉身徑直朝房間走去,她應該高興不是嗎?他不在,至少她可以安心一段時間,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為以後做打算,可為什麼她會有一絲絲失落呢?她本來就隻是一個卑微的床奴,她有什麼資格要求他事事都要告訴她呢?
“裴雨晨,你不要再傻了……”對著鏡中蒼白的自己,冷冷的水珠一滴滴從臉頰滑落,滴在洗臉池邊上,綻放出一朵朵無色地方水花。裴雨晨撐著洗臉台的邊緣,狠狠地斥責自己,這個男人在五年前就已經不是她的了,或者說他從未屬於過她。不是很早以前就明白,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再怎麼努力都不會擁有,那為什麼這一次就不能像以前一樣釋然呢?
臥室的燈亮了一整夜,裴雨晨就這樣出神地躺在冰冷的床上,空洞地望著某一處。窗外,那個黑色的身影一直形影不離地仰視著這一切,與其說這是老板交代的任務倒不如說其實這都是他的私心,他想看到她,他忍不住猜測她此時在做什麼,這麼晚了還不睡是在想念滕哲俊嗎?還有她和那個醫生到底是什麼關係,雖然親眼看到他們走得那麼近,可他還是有些懷疑這其實是有內幕的。
滕哲俊走了兩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仿佛這棟別墅從未住過這個人似的。裴雨晨披著一件微厚的線衫靜靜地坐在陽台上,如往常一樣翻閱著今日的報紙,近來她很少下樓,一來她怕被人看出她懷有身孕,二來天氣開始轉冷,她隻想窩在暖和的房間哪也不想去。平靜的日子雖然很好,卻也更添了幾分思念的苦澀,雖然她從不向人提及有關他的任何事,但隻有自己知道那種近乎於瘋狂的想念就像大草原上的雜草越長越旺盛。她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的溫度,每天醒來摸著沒有一絲溫度的枕頭,心就像墜入了一汪冰涼的湖水,沒有波瀾卻比刀刺還要疼上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