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微信發視頻和語音,也是石沉大海。
其實她們不怎麼聯係,初芮在十七歲之前根本沒見過自己這個媽。
十七歲那年爸爸出車禍去世,一直撫養她的奶奶也因病撒手人寰,她還是未成年,但身邊沒有一個親戚肯管她。
兜兜轉轉,社區的工作人員幫她聯係到了梁韻白。
彼時的梁韻白,已經攀上江家,時刻準備當她的江太太,即便對方比他大了將近二十歲。
大概是覺得自己女兒可憐,或許是日子滋潤根本不稀罕那麼一點點施舍,梁韻白將初芮接了過來,留在身邊。
母女倆從來互不幹涉,所以初芮對梁韻白的事情,幾乎是一無所知。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初芮根本不知去哪兒能找到梁韻白。
沒有任何收獲的初芮,最後放棄聯係梁韻白。
她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暫時理清頭緒後,拉開抽屜拿出一張銀·行·卡。
初芮重新下樓,江寒鬱還在。
隻是換了位置。
落地窗外一片濃黑,依然是未停的雨,窗前大理石吧台,修長身影倚立在那兒,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方形玻璃酒杯。
酒杯中亮黃的液體輕微旋轉,他神色自若,抬手抿一口,轉而看向朝自己走近的人。
初芮雙手垂在裙擺兩側,手心捏著手機和銀·行·卡,停在吧台前。
她半仰起頭看他,還未說話,他便先出了聲,似是早有預料。
“聯係不上?”
初芮頓一頓,點頭。
江寒鬱沒有多少意外,緩緩轉身,背靠吧台,望向窗外的雨。
可他深邃的眼眸,不知是在看深夜中的暴雨,還是在看落地窗上倒映著的……身後的那個人。
些許沉默後,初芮將手中的卡放到吧台那瓶開了瓶的洋酒旁。
“我會想辦法找到我媽,這張卡裏有幾萬塊,是她這些年給我的,我沒用過。”
初芮說話的時候,其實心裏也沒底,她不知梁韻白到底拿了江家多少錢。
她也知道,自己這是杯水車薪,根本不夠填補這個大窟窿。
回應初芮的,是沉默。
隨之而來的是被飲盡的酒杯放置到大理石吧台上發出的清脆碰撞聲。
“準備替她還債?”
江寒鬱的聲音冷冰冰的,不帶多少溫度。“她卷了一千萬,這些年,老頭花在她身上的還沒加上。你覺得你還得了?”
末了,他還冷笑了聲,“你可真單純。”
初芮長睫翕動,她能聽出他不是在誇她。
江寒鬱緩步走向初芮,初芮抬眸,恰好撞上他深色的瞳孔,那樣的毫不避諱,旁若無人。
離得近了,屬於這個男人的幾不可尋的味道襲卷初芮的鼻尖,好聞,陌生,又令人警惕。
初芮下意識往後退一步,腰背撞上吧台。
江寒鬱靠過來,光影明晦,長睫和鼻骨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
喑啞的夜色,似有什麼在無聲無息發酵。
他修長的手指快要碰到她的臉,她警惕地對著他的眼,頭微微往後仰。
但最後,初芮還是被江寒鬱輕捏住下巴。
她不知江寒鬱是什麼意思,不知他要做什麼,鼻尖呼吸纏繞,她似乎都聞到他氣息裏好聞的酒味。
初芮扭頭想躲掉,卻再次被江寒鬱桎梏住。
約是報複,下頜被扣得隱隱作痛。
而這個男人,卻在此時,早有預謀般的,勾唇一笑。
“初芮。”
“跟我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