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交易——
初芮敏銳覺察出這個男人有問題,她本能地掙紮,江寒鬱也適時鬆了力,往後退一步,鬆開了她,留給她暫時喘息的空間。
他一雙幽深的眼看住她,讓她的心無端驚顫兩下。
她似乎有種錯覺,眼前這個男人此行的目的,不是別的,而是……她。
初芮不自覺往後退,可是後背抵著大理石吧台,退無可退。
她盡量平複心跳,目光迎向江寒鬱,滿臉戒備。
“什麼意思?”她問。
“你媽這件事情,我可以選擇冷處理,當沒發生過。但是……”
江寒鬱轉身,緩緩拿起吧台上的酒瓶,往空酒杯裏倒下亮黃的液體。他的側臉對著初芮,唇邊是捉摸不透的笑,他說:“你要跟我結婚。”
初芮驀地睜大眼睛,白淨臉上滿是震驚和詫異,她根本沒想到江寒鬱會提這樣的交易。
結婚?
他是瘋了嗎?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江寒鬱反應倒挺平靜,慢悠悠抿著酒,眼神也慢悠悠地重新停留到初芮臉上。
“我知道。”他的回答輕飄飄的,卻很肯定。
初芮反而更加疑惑:“我不懂,我媽的事跟你結婚有什麼關係?”
江寒鬱定定地笑了。
“我說了,這是個交易。”他放下酒杯,神色看著沒在開玩笑,“我給你想要的,你也給我想要的,就是這麼簡單。”
不,不簡單。
初芮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根本沒這麼簡單。
況且,她不會跟這個隻見過一兩麵的人談及婚嫁。
仔細思考一番過後,初芮說:“我不知道你到底出於什麼目的,你提出的這個所謂的交易,很可笑。我不會答應。至於我媽,我會想辦法找到她,給你們一個交代。”
轉而,她轉身,說道:“房子是你們江家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我不會死皮賴臉住下去。我現在就走。”
江寒鬱靜靜聽完初芮的話,眼皮微撩,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底一點點黯淡下來。
但他什麼都沒說,隻留在原地,繼續品著酒。
初芮匆匆跑回樓上房間,從床底下拉出行李箱。
還好,她平時住校,這邊的東西並不多。
如果不是因為學校趁暑假修葺學生宿舍,她也不會來到這邊住。
簡單整理了衣服和一些個人用品,初芮關上行李箱,拖著下了樓。
她沒再去看江寒鬱所在的位置,她也不知江寒鬱是否還在,她隻知道,她該走了,該離開這裏。
大門剛一被推開,夜裏的風帶著雨湧進來,冰涼的雨水瞬間濕透初芮的裙擺。
初芮打開事先準備好的傘,提著行李箱走出去。
劈裏啪啦的雨水落在傘麵上,耳邊嘈雜。
王嫂見此情景,想喊初芮,可又不敢輕易出聲。
她不知初芮和江寒鬱發生了什麼,更不知初芮是不是江寒鬱趕走的。思量之下,她走至江寒鬱身邊,試探道:“少爺,初小姐……冒著雨走了。”
一瓶洋酒眼瞅著已經見了底。
江寒鬱放下酒杯,側頭看一眼落地窗外夜色之中那一抹模糊的白色影子,輕輕笑了聲:“她走不了。”
王嫂愣了愣。
倏爾,江寒鬱斂下表情,收回視線,離去前對王嫂交代了一句:“準備薑湯。”
留在原地的王嫂更加愣神。
夜雨不停,整個世界似乎都被雨水浸沒。
從別墅到外側的雕花鐵門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初芮撐著傘提著行李箱,艱難在雨中行走。
雨水隨風澆灌到身上,裙子濕了,鞋子濕了,連裸露的肌膚都因這雨而暗暗發冷。
送江寒鬱過來的車還停在院子裏,初芮經過,沒有多看一眼,徑直走向大鐵門。
她做決定,向來都很幹脆。
既然梁韻白已經跟江家沒有關係,她作為梁韻白的女兒,實在沒有理由再留下。即使是這樣的暴雨深夜,她說走就走,沒有一絲猶豫。
初芮好不容易走到雕花鐵門前,推了推,發現推不動。借著外頭昏到幾乎看不清的路燈,她才發現門被鎖了。
旁邊的保安室,沒有亮燈,看起來沒有人。
通常來說,保安室的燈是徹夜亮著的,每晚都有人值守。
不久前江寒鬱來的時候,也有保安給他開門——
停頓片刻,初芮嚐試著衝保安室喊:“有人嗎?請問有人在嗎?”
擔心自己聲音太小對方聽不到,她還特意放下行李箱去敲保安室的門。
可惜,無人回應。
這冗長的雨夜,似乎什麼人都沒有,隻有她一個。
初芮重新回到鐵門前。
她望著突然被掛上的那把鎖,手指握緊傘柄,腦海閃過一個想法:有人不讓她走。
沒有那麼湊巧的。
平時能從裏麵打開的門被上了鎖,保安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