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間,在叫醒她之時,又幫失神的女兒解了圍;這般頃刻,閻立德便卷著一張半人高的製紙走進來,而李承道自然知趣地過來幫忙擺好了支架,待閻立德把紙固定好後,就隻剩下閻家小娘子的工作了……
踏上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李承道追著紅霞出了閻府的大紅朱門。來時幾乎是兩手空空,去時卻是大包背著走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副巨大的畫,對此李承道並沒有半點羞恥感;而且這些都不是重點,以後還會有更加“厚臉皮”的事等著李承道,他又怎麼能因為這點附加的小事臉紅?
離著閻府已經很遠,李承道聞著依舊縈繞周圍的桂花淡香,回頭望一眼背著大包的侍衛,又環顧周圍,鼻子微微抽動幾下,終於明白過來。雖然自己計算著給這群侍衛們留了幾份,可平均下來不過每人三幾塊的樣子;如此情形下他們還是留下幾塊踹在懷中,也許是帶回去於夥伴麵前吹噓,或者是留著帶回家給自己的父母妻兒,無論什麼理由,他們都把領到的桂花糕分成兩部分;也不知他們是否嚐過,但李承道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為了誰,在他們麵前這些侍衛肯定是拍拍胸脯不屑地說,你們吃吧,左手一把右手一把的往嘴裏塞的,我都吃膩了!如此之類。
思緒停留在這裏,李承道叫住前方的高通,囑咐著從包裏再分出兩盒來。隻是高通固執的拒絕了,態度堅決,甚至說出“送過來也立即扔掉”這樣不客氣的話來。
倒不是高通不願讓自己這隻護衛接受李承道的小恩小惠,而是因為他暗中計算過,李承道做出的點心雖然量多,但是分食它們的人也不少。那看似很多的大包糕點,仔細算下來,臨川公主的,還有那對貪吃的孫家小娘子與周家小女娃,再加上公子自己的,如此剩下的三兩盒,去處無外是皇後娘娘那裏與翼國公府上,恐怕連陛下都沒有被考慮在內;如此一來,分出的極有可能是皇後娘娘與秦府的,這般高通怎麼可能接受?何況自己這些人,幾乎都已經是分到了三四塊的量?怎麼能不知足?
而不管什麼高通考慮,既然他堅決不受,李承道當然不會強人所難;轉而交代著讓高通派人把這幅畫掛在國子監的大門上。
怎麼也是閻家小娘子辛苦一場,而且,做戲也要做全套……
雖然對於天色暗下來,然而路上那些飄著香氣的馬車不減這稍有反常的現象有些疑惑,李承道還是趕在夜禁宮禁之前進入皇宮。而踏進這巨大的牢籠暫居地,李承道便開始考慮著,要怎麼處理秦懷玉與那位歌姬的事。
隻是在接近崇文殿的時候,遠遠傳來的孩童吵鬧聲陡然打斷他的思緒。本就有些不得頭緒,如此李承道無知無覺間皺起雙眉,周圍的氣氛也瞬間微冷。
怎麼回事?
明顯不可能是孫囡囡與周恬恬能搞出來的動靜。李承道自然想到了唯一的可能,雖這本是散學的時辰,可是由於某些事他們並未散去,至少李世民那些兒子女兒還賴在這裏。
關鍵就在於這“有些事”上,李承道怎麼也想不通,究竟什麼事讓他們逗留在這裏。難道僅僅是今天中午的玩偶?可自己不是吩咐過直接送到各個宮殿、而不是親自送到她們手中的嗎?不至於這麼大動靜吧?何況聽著隱約還有少年的聲音?
麵具下李承道皺眉思索著,腳下不停,自然踏入了這嘈雜聲不斷的崇文殿中。
還沒有從自己的世界裏走出來,一道嬌小身影便躥了過來。飛快地躲在李承道身後,直到孫家囡囡朝著這邊嚷嚷著“恬恬快說,人家抓住他哩!”李承道才回過神來,這時身後的小丫頭也已經放心地拉著李承道的胳膊蹦蹦跳跳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