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騏知道了董宇堂目前被關在牢房裏,敵人也不再提審他們夫婦,就這樣把他們關著,既不殺、也不放。
馬家騏了解了這個情況以後,向上級報告的同時提出了建議——目前不宜強行解救董宇堂夫婦。現在他們被鬼子“忘了”,那麼我們就不能冒險營救,以免營救不成,反倒提醒了鬼子這兩個是我們的人。
盧縣這邊暫時顯得很平靜,除了楊永興率領的隊伍,有時候還會“照顧”一下城郊的某個據點,別的方麵都沒有異常動作。這裏敵我雙方陷入了一種僵持狀態,山島覺得這大概就是八路軍出擊的極限了,他的心不再像先前那樣忐忑了,他甚至有了召見縣城裏的漢奸頭目們,給這些漢奸頭目打氣鼓勁的閑情。
另一邊的日偽軍,也就是清河方麵的大穀和湯正祥,由於我們主動撤回了根據地,局勢也平靜下來,但是那裏的漢奸頭目們卻並不因此而輕鬆。
大穀暫時還能夠守得住自己的地盤,湯正祥部表麵上也安定下來了。但是隻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自己的處境是好還是壞。這種表麵的平靜,並不能讓湯正祥們的日子好過一點。
暫二旅中,現在最驚恐不安的,要數編織了一場鬧劇的錢盛昌等人。張繼業被湯正祥和錢盛昌等人抓了起來,開始的時候湯正祥還想要留下此人為己所用。可是後來三團被劉光宇控製,劉光宇又投靠了湯正祥,張繼業也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湯正祥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殺張繼業始終拿不定主意。後來有人報告,說見到了張繼業的妹妹張靜芝。這個張靜芝送走了全家人,自己卻返回到了暫二旅的地盤上,卻又沒有回到旅部報到,這難免讓人想到她這是要伺機營救張繼業。
得到張靜芝有可能回來報複的消息之後,湯正祥這才下了殺張繼業的決心。
湯正祥知道這個張靜芝是個軍統高手,在暫二旅又有不少關係,如果她要暗中窺伺尋找下手的機會,那是防不勝防的。可是湯正祥又不想讓張靜芝的仇恨集中到自己一個人身上,於是他想到了錢盛昌。
湯正祥把處決張繼業的任務交給了錢盛昌,錢盛昌又不傻,當然明白這是湯正祥的嫁禍之計。他不能頂著不幹,於是也想到了假手他人辦成這件事。錢盛昌假手的不是別人,就是被他弄上床去的白起鳳。
他開始在白起鳳麵前發感歎,鼓勵她前去看望張繼業。張繼業在牢裏度日如年,白起鳳的到來正好讓他排遣一點寂寞,幾次下來,他也就開始天天盼著白起鳳的出現了。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錢盛昌又在白起鳳麵前說些後悔之類的話,並且攛掇白起鳳給張繼業送點好吃好喝的。
白起鳳哪裏想得到那麼多,她開始隔三差五給張繼業送點吃喝。一上來張繼業很警惕,生怕白起鳳帶來的吃喝有毒,因此提防得很緊。後來次數多了沒有出事,他的警惕性也就越來越淡薄。
最後一次,在白起鳳準備好酒菜要給張繼業送過去的時候,錢盛昌找了個借口把白起鳳支開了一會兒,趁機將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倒在了那壺酒裏。
張繼業接過白起鳳送來的酒菜,一點都沒有懷疑,由於白起鳳到他這裏來的時候,並不陪他吃喝,所以他就和以前一樣獨自吃喝起來。白起鳳在一旁陪著他,看著他吃喝,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家常。所有這一切都和往日沒啥兩樣,吃喝到一半的時候,白起鳳就先走了。
第二天一早,牢房那邊就有人大呼小叫的喊了起來,說是張繼業在夜裏暴斃了。看守們看到了張繼業的死狀,都懷疑他是被毒死的。但是議論來議論去,大家對是誰下的手莫衷一是。又過了幾天,大家私底下談論的時候,都把疑點集中到了白起鳳的身上。
沒有人追究這件事,白起鳳也有口莫辯,隻有她的心裏明白——自己是又一次上了當,被錢盛昌當槍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