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業接管的地域,原來是二團的駐地,是洄河東岸汶水河北的一片地方。這片地域上雖然也有些小山頭,但絕大部分都是平原,人口比較稠密,物產也豐富。
這是塊好地方,現在二團讓出了一大半麵積,崔文彬原本是不願意的。不過湯正祥答應了給崔文彬好處,又羅列了許多理由,這才勉強說服了他。
湯正祥用來說服崔文彬的理由中,有一條是起到關鍵作用的——他對崔文彬說,這塊地盤離開八路軍狼山根據地太近,兩個狼山的山口都在這塊地盤上,按照目前的情況發展下去,要不了多久這裏將會是狼山八路軍出擊的重點。
湯正祥所說的兩個山口,就是狼山根據地出山的主要通道,一個是蓮花峪,另一個是西柳村。以前狼山八路軍實力不足,重點經營的是北麵那一半,南邊這一塊他們的駐軍很少。
但就是在當年八路軍駐軍很少的時候,他們就從這兩個山口出來,在二團的防區內打過幾次激烈的仗。現在北麵盧縣方向,山島肯定是不行了,再也無力和八路軍抗衡。眼看著接下來不可避免的後果,就是八路軍殺出山來,到時候張繼業駐防的這塊地盤肯定首當其衝。
崔文彬正是聽了湯正祥的這個分析,才讓出了原來占據的地盤。張繼業接管了這塊地盤以後,將部隊的防線向後收縮,遠離了狼山山區,他把自己的指揮部設在了臨河鋪上。
臨河鋪離開狼山山區的兩個山口,至少在十幾公裏將近二十公裏外。它還有個好處,就是離開謝家營不遠,頂多十公裏出頭點。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張繼業隻要向西偏北方向走出六七公裏,就到了洄河大橋。他隻要過了大橋,離開謝家營就不足五公裏了,那裏是湯正祥不得不守的根本之地。
張繼業並不傻,他正是看到了這一點,這才接受了湯正祥指定給他的這塊地方。
張靜芝平時在臨河鋪與謝家營之間往返,一般都是騎馬的。今天一早她就從臨河鋪出發了,不知不覺中春天都要過去了,一路上不冷不熱的信馬由韁,回到謝家營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累,時間也還早。
她想好了該做的事,走到臥房外,見離吃飯時間還早,就在鎮上隨便的兜了一圈。回到旅部大院時,正好是開飯時間,隻見各個單位的住房裏,都有官兵陸陸續續出來,分別向軍官和士兵的餐廳走去。
她正朝自己的房間走著,想要回去拿餐具,無意間看到離旅部不遠的情報處那邊,白起鳳正獨自低著頭朝飯堂走。她有好多天沒有和白起鳳相遇了,今天看到了,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過去和她說說話。
張靜芝正要出聲招呼白起鳳,就看到白起鳳正好遇到兩個軍官,那兩個軍官和她打著招呼,她卻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就低下頭繼續走自己的路了。
張靜芝把到了喉嚨口的喊聲吞了回去,她忽然不知道自己麵對白起鳳的話,還能夠說些什麼。
她走進飯堂,裏麵人還不多,下級軍官們自己去領來飯菜,找說得來的人就坐,邊吃邊聊著。中級軍官的飯菜是不用自個去打的,他們很少有人去和下級軍官擠在一起,而是另外占了幾張桌子,飯菜自有勤務兵給他們送到桌上。
張靜芝論軍銜隻是個上尉,還擠不進中級軍官之列。但是她的身份特殊,自從錢盛昌供出了一批軍統潛伏人員以後,她的身份就曝了光。現在旅部上上下下,誰都知道她曾經是軍統的人,還有極少數人,更知道她現在還和軍統方麵有著藕斷絲連的聯係。
要是在以前,她的這種身份是大家所忌諱的,誰都會避之猶恐不及。可現如今時移世易,她的軍統身份在背地裏不但不是忌諱,反而有不少人想要攀附,以便將來或許能夠有點用處。
暫二旅的旅部雖說有一些女兵,比如醫院、報務等單位,林林總總也有好幾十個。不過在男人成群的軍隊裏,這點女兵還是不多的,女軍官就更少,而年輕漂亮的女軍官就更是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