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處長說他在得到證實以後,還找了李遠峰問了問,李遠峰表示確實是自己派人去張繼業團的。他聽說張繼業派人來核實此事,並且轉達張繼業的信以後,立即要副處長把牛在耕帶去見他。
牛在耕就這樣站到了李遠峰的麵前,李遠峰對他很客氣,讓他坐下以後就直截了當問他的來意。牛在耕說了說張繼業的想法,同時拿出了張繼業寫給周思理的信。李遠峰接過信之後,又問了不少問題,牛在耕都一一作答。
他們的談話時間不短,過後李遠峰給牛在耕從新安排了客棧,換到了駐地鎮上最大的一家,並且特意關照掌櫃的精心照料。牛在耕很知趣,任由李遠峰安排,住下以後也不出去走動,就窩在客棧裏等待李遠峰的消息。
李遠峰回到師部,周思理已經在等著聽他的報告了。周思理看了信以後,並沒表現出特別的興奮,沉思著問:“遠峰,你和他談下來感覺怎麼樣?張繼業說要在合適的時機歸順中央,你覺得他們有多少誠意?”
李遠峰說:“從今天的談話來看,這件事不像是假的,來人回答我的問題很爽快,從我們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他應該沒有說假話。不過這件事我們不能太主動,這次張繼業派來的人隻是一個參謀級別的小軍官。我認為應該讓他回去告訴張繼業——如果想要投靠我們,那就約個時間另外再談一次,最好是張繼業本人來,再不濟也必須是他信得過的副手,或者是掌握實際兵權的人物。”
周思理想了想同意李遠峰的意見,他對參謀長鄭德全說:“老鄭,你看這麼做可以嗎?”
鄭德全笑著說:“那有什麼不可以的,師長一言九鼎,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周思理說:“那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隻是如果張繼業答應親自出麵談判的話,你能不能代表我去和他會會麵?畢竟他有兩千人馬,如果真的能夠把他拉過來,那也是件大好事,有你出麵顯得鄭重一點。”
鄭德全說:“冷心兄,你別擔心張繼業跑了。他現在一定是感覺到了小鬼子今不如昔,急著要找一條後路呢。在這一兩百裏方圓的範圍內,他如果不想投靠八路軍,想要找國軍的話,除了我們一師以外,再也沒有第二支國軍正規部隊了。”
周思理點頭說:“是啊,連他都看得出鬼子靠不住了,那這小鬼子是真的不行了。好,這件事就有勞老弟了。”
鄭德全笑笑,算是答應了。李遠峰有點不舒服,或者說有點別扭了——張繼業的人馬不少,而且裝備精良,戰鬥力也不弱。張繼業派來的人,首先接觸的人是他李遠峰,如果談成了這件事,那麼不單是大功一件,今後他在張繼業那裏說話的分量也重了。可是現在鄭德全要插手,這份功勞至少一大半就歸了對方,李遠峰有些不舒服。
他插上來說道:“師長,參謀長,張繼業再怎麼說,畢竟隻是一個漢奸團長。現在他是惶惶然如喪家之犬,急切的想要尋找新的主人,我覺得即便是他真心歸順,我們也不宜過於抬舉他。現在這件事還隻是雙方試探階段,你們兩位都不宜出麵,還是交給我去處理好了。以後談得差不多了,再由參謀長和他最後拍板,這樣既不失我們的身份,也給了對方麵子,比較合適。”
周思理沒有想太多,覺得李遠峰的說法很有道理,當即決定了:“好,就找你說的辦!你去安排吧,我和參謀長就暫時不出麵了。”
鄭德全很明白李遠峰的內心是怎麼想的,不過他頗有城府,當下什麼都沒有表示,笑吟吟的沒有反對,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了。
李遠峰前去客棧,再次和牛在耕商談,把周思理的意思委婉的表達了出來。牛在耕覺得這一切都很正常,對這樣的安排沒有異議,再和李元峰商定了一些細節以後,第二天一早就返回自己的部隊去了。
李遠峰一直是軍統方麵的人,長期從事的就是秘密工作,這次他卻有點急功近利,疏忽了一點——八路軍的兩個特戰教官,此時還在這裏訓練著他手下的軍統行動小組,牛在耕的出現沒有特別的保密措施,就落到了王開山和鄒文忠這兩個人精眼裏了。
王開山和鄒文忠在這裏訓練一師軍統行動組,時間已經好幾個月,成效非常顯著。受訓的人員已經擴大到了行動組以外,周思理讓手下的幾個團長從他們各自的團裏,挑選出了一些精兵強將,也去接受八路軍教官的培訓。另外周思理的警衛連,也不定期的會參與進來。凡是受訓的官兵全都對八路軍教官心服口服,雙方的關係很融洽。
王開山他們從側麵了解到張繼業有反水投靠國軍的意思之後,兩人一商量,就以回自己部隊看看,問一下軍分區首長對他們訓練國軍行動組的安排是怎麼樣的為由,向李元峰提出了讓他們中的一個回根據地幾天的要求。
李遠峰沒有考慮別的,他覺得日子不短了,這兩個八路軍的“教官”很辛苦,他心中也存著一份感激,因此向周思理報告了一下,就同意了他們的這個請求。
王開山說走就走,馬上返回狼山根據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