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山軍分區這段時間將主要的精力放在開拓和鞏固西邊新的根據地上,在直麵盧縣的北部,隻留下少量部隊,還有趙嘯風的突擊隊牽製敵人。趙嘯風按照軍分區的部署,在張繼業部的東麵不斷打擊敵人,一點點的蠶食著敵占區。
他們的人數不多,但是他們活動地區的敵人,除了張繼業以外,其它的都是一些地方保安團隊。這些地方保安團隊基本上都是本村的地主武裝改編的,裝備、戰鬥力都不強,更談不上戰鬥意誌。這些保安隊在知道出沒在周圍的是“火狼突擊隊”之後,就更加不敢亂動了,天天唯有祈求突擊隊別找到自己的頭上。
趙嘯風他們的活動,對近在咫尺的張繼業來說,是有不小的壓力的。但是很奇怪,一向對八路軍不手軟的張繼業,這次卻但求自保,並不出來和突擊隊交鋒。
張繼業一直拒絕南下和湯正祥的兩個團會合,寧可在盧縣這邊接受山島的指揮,常常被山島驅趕到和八路交戰的第一線。他的占領區北麵和西北麵背靠著洄河,南麵是魏崗鎮白家,東麵是保安團的防區,隻有東南一角,和狼山八路軍根據地有所交集。他以前沒有後顧之憂,這也就是他之所以敢於和八路軍交手的原因之一。
他對八路軍從來都不客氣,原因除了上麵的這個以外,還有一個是因為八路軍幾次襲擊張官莊,侵害到了他家的利益。山島和大穀麵和心不合,其實力遠遜於大穀,也就盡力拉攏張繼業。他們兩邊各有所圖,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一直狼狽為奸到了現在。
最近張繼業有點心神不寧了,他也知道日本人在太平洋戰場日子不好過,敗勢已露前景不妙。當麵的八路軍越戰越強,根據地在強大的兵力壓迫下,居然走出了困境,而且還來了個大發展。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靠山靠不住了,可是他不願意向八路軍靠攏,也不敢向八路軍靠攏。他認為自己這些年給日本人當馬前卒,死在自己手上的根據地軍民不在少數,他認為八路軍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想要找新的靠山,要保證自己在日本人萬一失敗以後,可以有一條保住身家性命的退路。有時候事情很奇怪,你剛剛想要什麼,什麼就出現在你麵前。他剛開始為自己的後路操心的時候,有人找上門來了。
找到張繼業的人,是周思理的手下李遠峰派來的。他盡管有點疑惑,但還是客氣地接待了來人。來人告訴他:李遠峰是軍統的組長,奉了上級的命令,來和他談談以後的合作。接著,來人說了一通國際國內的形勢,最後是李遠峰的口信,要他認清形勢,替自己的將來打算。來人說如果他願意的話,可以由李遠峰親自出麵和他談判。
張繼業並不認識來人,什麼都沒有說,把來人送走了。送走來人以後,他馬上找了幾個親信軍官商量這件事。他的一營長劉光宇認為這件事必須慎重,最好派人喬裝打扮一番,潛入周思理的占領區去看一看。最好是能夠找到李遠峰,證實一下這件事是否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再考慮和對方談判不遲。
張繼業派了自己信得過的作戰參謀牛在耕,化裝前往國軍一師的地盤,設法找到一師師部,先觀察一下他們那邊的情況,如果能夠找到以前見過的熟人最好。
牛在耕帶著一個手下走了,現在國軍一師新占領了大片地盤,其前沿已經推進到了洄河北岸。張繼業的張官莊出發前往洄河渡口,最近的隻有不到五裏地,基本上還處於三團的勢力範圍。隻要渡過洄河,就進入了一師駐地。
牛在耕很快就過了河,並且還真的找到了以前見過一兩次的一個熟人。那個熟人在周思理師部後勤處當個股長,還是在抗戰開始以前,他們兩人都還沒有升官,曾經在部隊移防的過程中遇到過。由於是同鄉,說起來話多了幾句,也就記住了。
張繼業手下實在找不出和國軍方麵還有聯係的人來,出於可靠的原因找了牛在耕。牛在耕領命以後,苦苦思索了半天,終於想起了那麼多年以前曾經說過幾句話的老鄉,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一師。
牛在耕到了一師防區,輾轉打聽到了師部的駐地,他到了師部駐地以後,沒有去找師長周思理。他不知道上次來的人到底是不是李遠峰派來的,怕被一師的官兵誤會,不問青紅皂白把他當漢奸抓起來槍斃了,因此不敢亮明自己的身份。
他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向一師的人打聽那個後勤股長,結果出乎他的意料,那個老鄉不但還在,而且現在已經升任後勤處副處長了。
副處長見到牛在耕的時候,依稀還有點記得對方,互相相認之後,牛在耕將那個副處長請到飯館。兩人一頓酒肉下來,關係頓時變得熟絡起來。牛在耕婉轉的說了自己想要見見師長,或者參謀長都可以,但是不知道合適不合適?安全不安全?
副處長想了一下,詢問他到底有什麼事?牛在耕為了獲取對方信任,隻好適當的透露了一點自己此行的目的。副處長沒有深究,想了一下,決定幫他去打探一下,看看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師長或者參謀長的意思。
牛在耕在師部駐地找了間客棧住了下來,第二天那個副處長就來報信,說他向參謀長身邊的人還有李遠峰的手下打聽了一下,證實了這件事確實是師長和參謀長他們決定的。因為師長和參謀長軍務繁忙,這才將此事交給了李遠峰操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