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龍借助八路軍的力量,解決了肘腋之患,重新控製了整個大隊以及魏崗鎮及其周邊的勢力範圍。狼山軍分區則在白起龍的幫助下,一下子解決了因洄河東岸遭受鬼子荼毒而造成的糧食缺口,並且還穩定了根據地北部的形勢。這一次行動應該說是幹得很漂亮的,不過蕭贛生他們都有清醒的認識——這次行動已經觸痛了鬼子的神經,今後山島和矢野是不會對白起龍就此罷手的。
白起龍得到蕭贛生他們的提醒,也沒有沉浸在獲勝的快感中喪失必要的警惕。他用軍分區給他的購糧款,動用自家的走私路線,不遺餘力的采購了大批糧食。
山島和矢野他們當然不完全相信魏崗鎮發生的事是一次偶然事件,他們都懷疑這是白起龍和八路軍勾結起來演的一出戲。但是他們苦於沒有直接的證據,白起龍又控製了局麵,和白起龍部直接麵對的張繼業所部,又由於白張兩家牽絲攀藤斬不斷的關係,也難以用其對付白家,所以他們隻好對白起龍的“解釋”默認了。
白起龍從遠方走私糧食,山島為了完成自己攤派到的“征糧”任務,也采取了睜隻眼閉隻眼的態度,有時候甚至還暗中予以方便。如此一來,白起龍沒用很多時間,就采購到了足夠的糧食。他把一部分糧食用來敷衍鬼子,另一部分補充了空掉的庫存,這件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白起元回家以後,白起龍以長兄的身份設宴替他接風,還請出了老爺子白景明。宴席上,白起龍對他解釋了當時由於八路軍突襲,致使他被趙嘯風控製,在他被帶往魏崗鎮以後,白永興無法有效掌握三中隊,這才有了後來重新整編三中隊的事情。
白起龍向大家重申:白起元還是保安大隊的副大隊長。他還特意對幾個在座的中隊長說,今後他們還是要尊重和服從白起元,不得怠慢。
幾個中隊長和副中隊長也很懂事的過來給白副大隊長敬酒,祝賀他脫險歸來。白起龍和中隊長們的一番表演非常熱烈,給足了白起元麵子,但是誰都沒有提到離職的三中隊長白永興,更沒有說起以後讓不讓白起元繼續兼管三中隊的事。
白起元明白自己大勢已去,雖說心有不甘,表麵上也還是要做出一副開心的樣子。好不容易宴席散去,白起元借著酒勁,把白景明送到後宅,然後遣散下人,對白景明訴說了他的憤懣。他說白起龍不該在他不在的時候解散和整編他的三中隊,不該棄用白永興,請爹爹做主,讓白起龍繼續把三中隊的指揮權交還給他。
白景明耐心的聽他說完,然後平靜的對他說:“起元,你大哥采取的措施,都是得到我同意的,你別怪他。”
白起元聽爹爹這麼說,一股怒氣直衝腦門,忍不住就想要衝爹爹發火。白景明舉起手掌阻止了他,然後繼續說下去:“你先聽我說……。我覺得你不太適合領兵打仗,這種事還是讓你大哥去做吧,你可以多管管家裏的事情。我老了,有些事管不過來了,現在的世道又不好,那些田畝和商鋪上的事情,你就多管點吧。”
白起元明白了爹的意思,知道自己原來想要說的話,再說也白搭。他悶悶不樂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翻來覆去想了很多,最後覺得算了,就聽爹的話多管點家裏的錢財賬,弄點錢也可以。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事情並不像他想的那樣,老管家白文斌死死把住了賬本,他除了打打下手以外,根本接觸不到大筆錢財。他試圖以白文斌暗地裏出賣白起龍的事相威脅,逼迫白文斌交出控製權,或者暗中聽他的使喚。令他想不到的是白文斌根本不怕他揭老底,這讓他頓時醒悟——這個管家表麵上是屈從於他和“李翠蓮”,當了他們的線人,實際上他和李翠蓮所做的一切都被報告了白起龍,這就能夠解釋為什麼自己始終棋差一招落到如今的地步了。
這件事再次勾起了他對大哥的仇怨,於是他找個借口離開了魏崗鎮,直奔縣城而去。來到縣城,他才想到自己和“李翠蓮”在一張床上睡了這麼久,居然從來沒有跟她一起到過縣城,也不知道她是在哪裏辦公。
他在城裏饒了一會兒,好在縣城不大,來到了日軍司令部門前。門口兩個日本兵態度蠻橫地攔住了他,其中的一個很明顯是聽得懂中國話的,但依然持槍攔著不讓他進去,用日本話嗬斥著要他離開。
白起元這些日子和蓮木千惠混在一起,聽得懂一點日語,也能夠說幾句簡單的日本話。他結結巴巴對兩個日本兵說著,滿臉的諂媚,並且反複報著他想要見的“太君”是蓮木千惠。
鬼子哨兵聽懂了他說的,態度還是很蠻橫,但猶豫了一會兒,一個鬼子還是走向崗亭,用崗亭裏的電話向裏麵通報了幾句。鬼子哨兵放下電話,出來對白起元做了個手勢,指了指旁邊的一幢房子,意思是要他到那裏去找。
白起元點頭哈腰道著謝,轉身向一邊的那幢房子走去。那房子門口沒有崗哨,他猶豫著是不是該直接進去,忽然看到在門裏有一間房間的窗口朝著門和走廊開,那裏麵有一個穿著便衣的人正在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