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萍她們被鬼子的狙擊手壓製在路上差不多五個小時,沒有等來自己的部隊,最後替她們解圍的,還是從河西過來的八路軍。這些八路軍正是在附近活動的火狼突擊隊,由王開山帶領的十幾名隊員。
他們在河西的根據地南部活動,剛從秦店附近被替換下來,退回到稍後一點的地方進行補充休整。他們休整的村子靠近洄河,離開河岸隻有兩裏多地。洄河東麵傳來的槍聲一開始並沒引起他們的注意,那偶爾響起的零星槍聲,在那片地方也不是絕無僅有的。
後來他們發現槍聲間隔時間很長,而且停留在一個方向沒有移動,這才留了點心。剛好有從河東過來的百姓,王開山就找了個人問了一下。據被問的人說,他們遠遠地看到那裏有兩撥人在打仗,山上的一撥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有幾個人;山下有六七個人停留在路上,好像是怕山上的人,不敢起身也不敢離開。
王開山覺得這倒有點像是兩撥人互相咬住了,路上的人應該居於劣勢,被山上的人壓製住了。他想到要是山上的人是狙擊手的話,那麼山下的人情況就糟糕了。但是被問到的老鄉說他們全都離得遠遠的,看不真切,路上的那些人好像是穿的皇協軍的服裝,但是應該是在朝北走。
王開山覺得有點意思了:一直找不到的鬼子狙擊手,難道會在河東出現?如果是的話,那麼他們狙擊的對象又是誰呢?
他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正好附近是個渡口,有條小船在那裏擺渡,於是他決定帶上隊員渡河過去看看。槍響的地點就在渡口對麵不遠處,那裏現在應該是被周思理的二團占據著,他們過河也不會有多大的危險。
槍聲響起到現在已經好幾個小時,王開山他們一直沒有當回事,所以沒有行動。現在既然決定前去看看,他們的動作就是異常的迅捷,還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已經來到了發生戰鬥的地點。
王開山這組人馬裏麵,雖然沒有魯大山等幾個最頂尖的神槍手在內,槍法好的卻還是有好幾個,這些人包括王開山本人,槍法及作戰技術和鬼子一般的狙擊手相比並不差到哪兒去。
他們一上到西邊的山包頂上,馬上就看明白了戰場的形勢。大路上被壓製著的幾個人,好像就是皇協軍的人,而對麵山上的人不知道是誰,也看不到人影。
他們正在不知道該幫誰的時候,對麵山上的人幫他們解決了難題。他們剛翻到山上,並沒有隱蔽得很好,有幾個新隊員就那麼一蹲,直著上身朝山下麵看。這時候,對麵山上突然響了兩槍,子彈是朝著王開山他們來的。
兩邊的山包相距有四百米以上,對麵的兩槍居然打得很準,我們的一個隊員受了傷,傷得還不輕;另一槍也差一點點就打中了另一個隊員。這麼一來,等於是告訴王開山他們——對麵藏著的人是敵非友,而山下穿著皇協軍服的人應該是國軍的人偽裝的。
鬼子的狙擊手開的這兩槍,給他們自己招惹了大麻煩。突擊隊的神槍手們馬上開始還擊,槍法同樣很準,而且很明顯——山下的林雪萍等人找到現在沒有找到鬼子狙擊手的準確位置,剛到這裏的這些八路軍卻能夠找出這些鬼子。
王開山這裏人多槍多打得也準,對麵山上的鬼子馬上明白這些八路絕非善類,他們馬上開始後撤,山頂附近的灌木叢裏躍出幾條人影,很快就消失在山包後麵了。
山下的林雪萍等人小心地和王開山等人確認了彼此的身份,然後馬上檢查倒在地上的三個同伴。被鬼子打倒在地的三個行動小組成員,包括柳飛燕在內都已經陣亡,莫少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耳朵上方,頭皮被子彈犁了一條淺淺的溝,出的血還好不多,所以他一直沒有知覺。
王開山看到她們幾個人中沒有重傷員,但是三個人死了,靠他們四個人要把這三個死去的同伴運回西王莊,顯然有點困難。他留下了六名隊員,用山上的小樹棍勉強做成了三副擔架,抬上三具屍體朝北走了。
這六名隊員把林雪萍她們送到了四裏多路之外的一個村莊,在那裏找到了幫忙抬擔架的老鄉,這才向林雪萍她們道別,返回自己的駐地。
王開山送走林雪萍等人之後,帶著其餘的隊員上到東麵的山上,仔仔細細檢查了鬼子埋伏的地點。他們在樹叢後麵有人臥倒的地方,看到了有兩處血跡,雖說血跡不多,鬼子也有人受了傷是確定的。
他們回到洄河西岸以後,馬上趕到了秦店附近,向趙嘯風彙報了今天遇到的事情。他們從王開山帶回來的情況分析,得出的結論是這些伏擊了一師行動小組的鬼子,肯定是狙擊手。從鬼子狙擊手射擊的情況看,大概是兩個標準配置的狙擊小組,每組三個人,而且很可能就是一直沒有露麵的白川和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