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四”。

這已經是他第四次為她“夜探”了,而他有預感,這很可能隻是一個開始。

兩人回到開封,挑能說的說,不約而同地把為破案裝鬼嚇人的事隱瞞下來。

包拯聽完若有所思,倒是公孫策見兩人明顯有事隱瞞的樣子挑了挑眉,但也沒有追問到底。

萬一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小秘密呢?他不八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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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展昭換了一身白衣來到梅宅。

真到要穿白衣打開衣櫃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衣服一直都是紅、藍兩色,除裏衣之外,沒有一件白衣。

“……展大哥,你竟如此執著紅藍兩色麼?”

向晴語那瞪大眼睛的震驚模樣還在眼前,展昭摸著身上這件剛買的新衣不覺一笑。

其實,她還是有點小孩子氣的。

梅宅是大,可也比不過羅家莊。宣林街總共這麼大點地方,梅家再有錢也沒膽子把整條街包下來隻為建造一戶人家。

展昭去過很多府邸,前門、正廳、前院、花園、後院、後門,梅宅差不多也是這麼個構造,他很快找到了春夏秋冬的房間。

一般大戶人家的下人們都會有一個統一的院子,梅家也有,但春夏秋冬不和那些人住一起,四人的房間在梅修平院子西麵的一角。

梅宅隻是一般的商賈人家,簡單的護院連他的身影都看不見,展昭很輕鬆地躲過護院們的視線,來到春夏秋冬的房間之外。

“展大哥,你到了那裏,先不要急著去嚇她們,經過白天那一出,那三人說不定在會夜深人靜之時吐露一些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你稍微偷聽幾句,說不定,案子就會有很大的進展了。”

向晴語的叮囑回響在耳邊,展昭選擇性地忽略“偷聽”二字,隱在暗處,暗暗傾聽。

春桃和夏荷的房間靠近南麵,此時,房間內春桃和夏荷兩人都在,正說這話。

春桃:“夏荷,不要自己嚇自己,秋菊不是我們害死的,你隻要記著這一點,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怎麼可能不怕!秋菊是人,我當然不怕,可她現在已經死了,還是被人殺死的!”夏荷躲在被窩裏抱著膝蓋縮在角落,“秋菊,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不要來找我!”

本來今夜是夏荷和秋菊為少爺守夜,現在秋菊死了,夏荷受到驚嚇,冬梅的膽子更小,早早關在屋裏不肯出來。

作為四大丫鬟之首,春桃有些無力。

白天發生那一出,說她一點不怕是不可能的,可再怕又如何?她們隻是丫鬟,誰的命也越不過主子的命啊。

“夏荷,你怕的話蠟燭就留著吧,備用的蠟燭我也放在這裏了。今夜,我一個人去為少爺守夜,你鎖好門便是。”春桃叮囑一句,打開門走了出來。

夏荷緊跟在她身後,春桃一出門她就關門鎖好,春桃推了推推不開,這才放心離開。

房間內窸窸窣窣的聲音弱了下來,夏荷又縮在牆角,小聲地道:“秋菊,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不要來找我!”她翻來覆去,不停重複這句話。

隔壁冬梅膽子小,可她滅了蠟燭,蒙在被子裏沒有發出聲音。

展昭不確定冬梅是否睡著,恰好夏荷還醒著,他便解開了發,披頭散發,用上輕功,上演了一出“秋菊半夜還魂在房外遊蕩”的戲。

他畢竟是個男人,又不認識秋菊,改變聲線喊“還我命來”也不可能接近秋菊的聲音,所以,向晴語給他出了個主意——笑。

是的,不哭、不喊、隻笑。

展昭遊曆江湖,遇見過很多會易容術的江湖朋友,也學過一點變聲的技巧。

“嗬嗬……”

“嘻嘻嘻……”

“哈哈……”

“誒嘿嘿嘿……”

他笑,使勁地笑,用各種語氣笑。

夏荷聽見聲音反射性一抬頭,隻見一個白影攜著一陣淒厲的笑聲從窗前飛速飄過——

“啊啊啊啊啊啊!!!!”

穿透性極強的女高音差點鑽破耳膜。

知道這一聲會把其他人吸引過來,展昭趕緊閃身準備離開。

“秋菊,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不要來找我啊!我,我隻是看到你和一個男人離開而已,真的!我連那個男人什麼模樣都沒瞧見,你不要找我報仇,不要啊!求求你,我沒有害你……”

白天一出,夏荷已經從心底認為秋菊的鬼魂回來了。晚上又瞧見似是而非的影子,她下意識以為那是秋菊,被嚇得哭著喊著,淚流滿臉地求饒。

還真有收獲!

從沒做過如此壞事的展昭輕笑一聲,想著隔壁就是秋菊和冬梅的房間,他再度陰笑著從窗前飄過,“額嗬嗬……”

屋內,並沒有睡著的冬梅渾身一抖,拉著被子的手更用力了。

秋菊,你不要來找我!

明天,我明天就去開封府,一定幫包大人盡快找到殺害你的凶手,將他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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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睡得不省人事的向晴語被一陣鍥而不舍的敲門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