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僵了一下。
他罵的是孟若吟,不知哪裏又惹到她了。
“依嫻可不是尋常女子,怎能與她們相提並論。”
恪王擠出一個笑容來,神色和言語都頗有幾分討好之意。
他這王妃,是他生母宜妃的親侄女,是他的親表妹,陸家的二小姐,閨名依嫻。
父親是鹽督,司掌鹽務,官職不高但是個肥差。
這世道上與人來往什麼不得使銀子,皇子不允許有私營,所以母妃給他的指的這婚事,他不滿意卻也沒有拒絕。
陸依嫻自小體弱,受不得驚嚇,偏巧還生性怯懦,須得護著哄著,是個不好伺候的主。
雖然對陸依嫻本人不合他脾性,但與舅舅家還得靠她來維係。
他舅舅倒也懂事,知道陸依嫻這個女兒不行,隻要陸依嫻能坐穩王妃的位置,其他納聘可隨他心意。
究竟是誰靠誰,陸家還是算的清楚,沒有他這皇子,銀錢隻能富足享樂,可換不來榮華。
婚儀順暢舉行,他原是想著陸依嫻這個性子說好不好,說不好也好,至少拿捏起來容易,沒想到娶會府的陸依嫻竟然和往常並不一樣。
精醫毒還會武功,並且武功不再他之下,新婚當夜便治好了他的暗傷,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
家底豐厚,人也派的上大用,這場婚事倒是劃算,她說會助他登上皇位,至於她愛拿喬的毛病,先慣著些就是,等大業已成,她也就沒什麼底子可擺了,還得是求著他不要廢了她這沒有顯赫家世的皇後。
陸依嫻側頭睨了他一眼,勾起唇角輕輕一笑是千嬌百媚。
“沒什麼事,是你多心了,你那妹妹不過是拍了你一下,哪能有什麼作用,你這般不識乃是急火攻心,早跟你說過了,你這脾氣啊,得收一收才好。”
眼前的這個男人想法一如既往的膚淺,城府也是一樣……
不,他壓根就沒什麼城府,急功近利不說,還受不得半點挫折,與他平庸的能力相反的是他極強的自尊心。
明明沒什麼本事,脾氣到還不小,卻又不知從自個身上尋找錯誤,隻懂責備旁人,仿佛他是有誌不得似的。
人啊,最怕是沒有自知之明。
不過,她瞧上的不正是他這愚蠢至極嗎。
他這傻到至極倒還有些可愛了,以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嗎?
大事還未成他就已經做好卸磨殺驢的打算。
以小能窺大,這般狹隘的格局,那奕北的國主再是老眼昏花,選個垂鬢稚子也不會選他的。
“當真?你要不再細細診斷一番,她這次回來後變化頗大,在民間混跡,難保沒學了些下作手段,我這不適來得突然,就在她靠近之後。”
恪王心中存疑,但語氣上不敢多有表露,稍微還端著些。
陸依嫻聽完是笑了。
也不是氣,單純就是覺得好笑。
他是不想得罪她,可這話一出全又是得罪了個全乎。
她垂下眼簾,輕言細語,友善的提醒:“下作?王爺是這般認為的?”
恪王瞬間臉色大變,旋即又有些煩躁。
陸依嫻也是精通毒術,可這個女人為什麼總要對號入座,她明知他說的不是她。
他是在貶辱孟若吟,那傻子本就不堪大用,打娘胎裏腦子就不好,再是治好了又能比尋常人高到哪兒去。
何況這治療得不是一兩日的事,總得要好些功夫,從前大字不識一個,要不是哭鬧要不就隻會傻樂。
起步晚底子差,能學著些什麼,無非是些旁門左道。
不單是他這麼想,父皇怕也是,回頭的頭一日,父皇不許任何人相迎,不就是那傻子無儀無禮會丟人現眼嗎。
時隔幾年回來,那傻子別的不見長,倒學會裝腔作勢了。
恪王脾氣上頭,伸手粗暴攬過陸依嫻的腰肢,叫那軟玉溫香撞了滿懷。
“我說那小傻子,你總往自己身上攬做什麼。”
陸依嫻笑了笑,並不作聲,那纖指點在恪王的心口,滅了他的怒火,卻又引燃了另一團火。
恪王倘若細看能瞧出她嘴角藏著的那絲霜寒,隻可惜恪王沒有這個閑情觀察,她身上的異香引得他無暇顧及旁的,隻一心撕扯著陸依嫻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