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卻擺明沒將他放在眼中。

“展昭並無此意……不過展某既為朝廷命官,尚未定罪之前品級仍在,還請縣令大人諒解。”

“展昭!本官看在你乃朝廷四品護衛的份上這才好言訊問,你莫要不知好歹!”

“縣令大人此舉已是僭越,恕展昭無可奉告!”

“你、你……放肆!看來不給些厲害,你是不肯招供!來人,先給他三十殺威棒!”

左右獄卒持棒挽袖,布滿橫肉的猙獰麵孔流出凶殘冷意。

這訊杖長約三尺五寸,專為拷訊罪囚所製,雖本為輕刑,但執行之中卻出入極大。可謂:遂其欲,責宜重而反輕;拂其意,責宜輕而獨重……愛之欲生,惡之欲死,高下隨便,操縱自如,往往見刑杖之下,立斃人命。

展昭常年於公門之中,如何不知個中玄機,不由麵露無奈苦笑。

雪白褻衣被粗暴扯下,露出上半身堅韌挺拔軀體。

施刑獄卒手起杖落,掛帶呼呼厲風,抽落肌膚頓時留殷紅杖痕!

束縛手腕鐵鏈嗆啷一響,展昭銀牙緊咬,身體不由自主繃緊,將呻[yín]生生忍在喉中。

獄卒手臂上下翻飛揮動,一杖緊似一杖,一杖快似一杖,不留絲毫喘熄之機。

展昭內傷未愈,縱咬定牙關,隻覺腦髓欲崩,筋骨劇痛,陣陣氣血攻心。

疼痛如嚼骨噬髓,撕扯得神誌漸混,耳中猶聽那縣令叫囂“打!給本官狠狠地打!”

身體入沁寒冰,涔涔冷汗自麵頰滑落。

——臭貓,你欠白爺那三日比試可還記得?

——展某記得……

——貓兒,若是漢子就不要賴賬!

——白兄放心……縱有千般險困,展某自會留著此命,隨時奉陪!

三十殺威棒已過,獄卒抹去額頭汗水,啐道:“他娘的,像是打在根木頭上,連聲哼都沒有……”

縣令梁金榮得得意喝道:“展大人,這訊杖的滋味如何?還不快些招供!”

“唔……”展昭悶哼一聲,吐出腹中積血,鮮紅血沫噴上梁金榮衣衫。

梁金榮好不惱怒,跳腳斷喝道:“快說!五鼠為何將那些官軍屍首盜走!他們如今人在何處!”

“你怎知……那是……官軍屍首!”展昭聞言猛然抬頭,雖被杖行折磨得虛弱之至,清澈目光卻仍犀利如刀。

梁金榮心虛支吾,道:“我……我那是……”

展昭切齒道:“原來……你與柳威乃一丘之貉……狼狽為奸!”

難怪賊人選在石峽坡劫殺西夏使臣,原來此地縣令已被收買,地勢險要加之官府暗中相助,真可謂萬無一失之策。

梁金榮惱羞成怒道:“展昭!你……你休要胡言亂語,誣蔑本官!我再問一次,五鼠究竟下落何處!”

展昭斬釘截鐵道:“亂臣賊子!展昭縱性命不在……也決不會告知於你!”

“你……!”梁金榮氣得七竅生煙,喝道:“來人啊!再重責三十杖棍!”

獄卒衣袖高挽,朝掌心啐了口唾沫,揮動訊杖朝已是傷痕累累的身軀狠命抽落,發出窒人的沉悶之聲!

銀牙幾欲咬碎,被縛手掌死握成拳,拉扯得鐵鏈叮當作響,卻不聞絲毫呻[yín]哼叫!

方行刑十餘杖,展昭猛地吐出數口鮮血,人也已然昏厥過去!

行刑獄卒稟告道:“大人!人犯已人事不省!”

梁金榮毫不惱怒,喝道:“給本官潑醒再打!”

獄卒道:“大人,此人畢竟為朝廷欽犯,如今已身帶重傷,倘若再要用刑,隻怕刑下斃命。”

梁金榮聽說的有理,“那就先釘鐐收監,明日再行審問,不怕撬不開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