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大智丟下單車，漫無目的地走下了魚塘，走到了魚塘的底心處，發現原來還有一小塊淺水坑，水少得可憐。大智佇立不動，低著頭，凝看著這水坑：
……
突然冒了個小水泡，……
……
……
是有還活的魚苗嗎？
……
……
！，水泡破了。
……
也不再見有動靜，
奄奄一息的節奏。
……
大智再來到火車軌道的石橋前。
眼前的石橋如一條疲倦的巨龍橫臥著；周圍山色蒼蒼，樹如鐵叉，荒無人煙；呼呼的北風在山間徘徊更顯鳴響，像詩人命運坎坷的冷笑，也像寡婦淒楚哀涼的哭泣；情景荒涼得教人生悲。
大智不知道火車什麼時候才經過，也不知道如此光景有什麼拍攝意義；隻是想既然來了，就意思一下，便把鏡頭對著那座空橋，“哢嚓”，拍完也便抽身走了。
大智剛轉過身時，背後卻傳響了“轟——”的一聲長鳴；回頭一看，一列火車匆匆而來了。他不知道何解，完全沒有興奮，也沒有拿起照相機拍攝的衝動，隻是呆呆地凝望著火車的車廂一個接一個地過去……
火車匆匆忙忙地來了，亦匆匆忙忙地去了；最後整列火車完全消失，又剩下空空的石橋。他眼睛呆呆地望著，心在想：“火車頭就像時間，車廂像生命中的一切；時間多無情，把生命中的珍貴的一切都一一帶著，從不作停留。”
……
?
2
幾天後，相片曬印好了，大智便到了照相館領取。
女店員一邊翻看著他的相片，一邊嘴裏含著微笑，她一時左歪著頭看，一時又右歪著頭看，似乎看得了賞心悅目；忽然說：“你的相片拍得很漂亮。”
“哦！”大智隻感到非常出乎意料，問：“怎麼說？”
那女店員又是一個被人們稱作“念書念壞腦袋”的文藝青年，她微笑著說：“在我心中，冬天是最美麗的季節；雖然春天百花齊放、夏天生機盎然、秋天果實累累，但我覺得它們都太浮躁、太亢奮，而冬天卻是寧靜的、閑逸的。”
大智細心一想，也懂得她的意思；隻是此時此刻的他完全沒有觀景賞物的興致，最美的風景在他心中也是一片空白；他便說：“相片最美的地方不是裏麵的景物有多漂亮，而是她能將我們生命中精彩的、珍貴的、難忘的一瞬間，永遠永遠地保存著；哪怕到了滄海桑田、天荒地老，她依然是回味無窮。而這些相片隻是我隨手的拍照，即使景物再美，也沒有留念的意義。”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