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麼?”她驚恐的問。

“做你的男人!”洛熙邪妄的笑著,說不出的猙獰 ,隻聽哧的一聲,她的前胸被他撕掉了一大塊,胸前也火辣辣的,他的鼻尖幾乎觸上了她的臉,她用手推他,手又被固定在頭的兩側,再也動不了。

反抗這個比他高整整一頭的近185公分的男人,是不可能的事。

安小朵靜靜的躺著,不再掙紮,腦子裏突然閃過一些支離破碎的細節:

洛熙為她拭去墨跡時的溫柔,洛熙聽到她要跳樓時依然刺出的那麼刀。

那把刀不光刺傷了溫寧,也刺中了她。

不管是安小朵還是沈落落,在他心中,是一點地位都沒有的。

可她居然還會懷想,如果有一天,他待她象拭去墨跡的那一天那樣溫柔,多好!

安小朵苦笑,她的淚無聲的流了出來。

洛熙的手停住了,他死死的盯住她流淚的眼,問她,“你不愛我,為什麼一定要嫁我?”

安小朵仍是笑,“我不是沈落落,我沒要嫁你,我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魂靈。”

洛熙倏 地放開她。

“你就盡管胡扯吧!”他站起身,欲走,卻又停下,“有件事我有必要告訴你一聲,下個月初八,我會迎娶月影進門,她進了門,雖然是小,卻是我心中真正的妻子,是真正的大福晉,你要記得,你,什麼都不是。”

安小朵理理衣裳站起來,走到洛熙身邊。

“有件事,也請你記清楚,你在我心中也什麼都不是,所以,別再管我的事,不然,我一定會把大福晉的身份,做足,做滿,做漂亮,做得雞飛狗跳,雞犬 不寧!”

“好,從今天起,我們互不幹涉,”洛熙拍拍她的臉,嘲諷的笑,“但是拜托你,下次再偷情,避著點人,別搞得人盡皆知,連個樂妓也不如,這樣,誰的臉,都不好看。”

安小朵反唇相譏,“我自然是不如樂妓,樂妓伺候男人多有經驗呀,也難怪你喜歡,改日娶回家,我還得多向她學習呢。”

溫寧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是樂師,不是妓!”

“我是談情,不是偷情!”安小朵伶俐的頂上去。

洛熙拂袖而去。

安小朵的嗓子裏,嘴裏全都火辣辣的,拿鏡子一照,清晰的幾個牙印,正氣悶間,一個尖細的女聲在耳邊炸響。

“我說落落呀,你可真行呀,大白天的跑去偷情,瞧把我們洛熙氣的”,安小朵不用看就知道,是小五。

果然五福晉扭著水蛇腰挑簾進來,“我說你呀,怎麼沒點羞恥心呀,瞧這,挨打了吧,咯咯咯,瞧這牙印,多深呀,我們洛熙心裏,該有多恨呀,你說你,好賴給他留點臉,你晚上去會,就等不及了呀。”小五夾槍帶棒,饒舌的要命。

安小朵笑眯眯的接道:“是啊,五福晉,我這不正想去請教您的嗎?”

“奇怪了,你請教我什麼?”

“請教一下五福晉怎樣夜會情郎呀,五福晉不是行家裏手嗎?想必經驗老到,何不說來聽聽?”安小朵湊近小五的臉,神秘的笑。

那邊還強自作節婦狀。

安小朵緩緩說:“是初五那晚吧,我看見五福晉了,那個男人,紫衣,白臉,長得還真俊俏,你說,他把手伸進五福晉懷裏找什麼呢?我就糊塗了,沒看明白呀,就看他給你一玉墜,喲,還帶著呢。”安小朵邊說邊去拉小五的裙子,小五火燒似的往後退。

一退退到了門口,跟見了鬼似的忙著走,邊走邊說,“你瞎說什麼呀,我告訴王爺去!”

安小朵歎息一聲,總算安靜了,抬頭看看,日已西斜,她掛念溫寧的傷勢,便急匆匆的往外走。

綠痕追上來,“小姐,我跟你去。”

“你不剛從那回來嗎?”

“讓我去吧,小姐,我能幫上忙的。”綠痕說。

安小朵點點頭,兩人換了男裝,出了府門,馬上就要到醫館的那條街了,忽然斜刺裏閃出個人來,

是大福晉的丫環翠籠。

“少福晉,大福晉在對麵酒樓上等著您呢。”

安小朵頭皮發麻,她最怕麵對的,其實就是大福晉。

果然大福晉一見到她,就屏退下人,當頭就問:“落落,今日之事,你有何解釋?”

安小朵覺得疲倦,這一天,跟三堂會審似的。

她簡單的說了事情的經過,但略作掩飾。

“額娘,洛熙視我為無物,我是心中委曲,可是,又不能說給娘家人聽,隻得向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吐吐苦水,他見我情緒激動,便抱住我,安慰一下。”

“男女授受不親,你是漢人家的女兒,應該比我懂這話的意思吧。”

“額娘,是我錯了,可是,現在我哥哥為這事命在旦夕,請額娘容我去看一看,此後如何處置,全聽您的。”

大福晉說:“我不怪你,隻是宗族家法在那兒,你怕是免不了皮肉之苦了。”說完,長歎一聲,“我知道你心裏苦,我就是這樣過來的,怎會不知?當初,你阿瑪也是迷上了一個歌妓,非要娶回家,我那時年輕氣盛,容不下,做得有點過,從那以後,你阿瑪便沒再看我一眼,隻是一個接一個往家裏娶,落落,咱們同是女人,女人就是這樣的命,你能怎樣?”

“額娘,洛熙一紙休書休了我,不是都解脫了?”

“傻孩子,休了你,你日後靠著誰?你爹娘能陪你一輩子嗎?唉,更何況,你們是皇上指婚,那是無論如何不能這樣做的,皇上指的婚,沒幾日就鬧得要分,皇上的臉往哪裏擱?他一怒,多少顆人頭落地?”

安小朵歎口氣,“算了,分不了就這樣過吧。”

“花無百日好,落落,那女子再怎麼嫵媚,他終有看厭的時候,你別老是跟他倔,軟一點兒,溫柔 一點兒,男人都是順毛驢,你順著他了,他也就順著你了,等你懷了自己的孩子,兩人有了血脈之親,他再怎麼著,也得看孩子的麵吧?”大福晉苦口婆心。

安小朵隻覺得可悲,但她說不出,隻好點頭稱是。

“你們圓 房了嗎?”

“啊?沒,沒呢。”真是窘。

“改日額娘給你些方子”大福晉說到這裏,突然不自覺的笑了笑,想來,那所謂的什麼方子肯定有些不地道。

“天也快黑了,你看看就回吧,別再給人落了口實。”大福晉說。

安小朵點頭。

送走了大福晉,直奔醫館,終於,見到了溫寧。

心裏突然有種翻山越嶺的疲勞感。

溫寧已經清醒了,醫館的夥計正在喂他吃些薄粥,看見安小朵,虛弱的微笑。

安小朵跪在他床前,把臉貼在他的手心裏,開心的笑,笑完又哭,哭完又笑。

“溫寧哥哥,我總算沒失去你。”她看著他依舊有些蒼白的臉,恍若隔世。

“你不會失去我,落落,永遠不會。”他的手費力的想抬起來,卻力不從心,安小朵幹脆輕輕的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你怎麼又打扮成男子了?”

“這樣方便些。”

“洛熙他,他沒怎麼你吧。”

“他還能怎樣?我是會受人欺負的人嗎?”安小朵故作輕鬆。

溫寧寵溺的笑,兩人久久對視,不覺時光流逝,綠痕在一邊說:“小姐,你該回去了,不然,大福晉又要派人來叫了。”

安小朵不想回,這個為她差點舍掉性命的男人,她如果不陪著他,直到他好,她心裏會難受萬分。

“小姐,這裏交給綠痕,好不好,你放心,我會把他,看得好好的。”

“是呀,落落,你終歸,還是王府的媳婦,你去吧,我很好,沒事的,這裏,還有夥計呢,不會有事。”

安小朵執意不走,又細細的檢查了溫寧的傷勢,傷筋動骨 一百天,看來,他是要在床上躺好一陣子了。

三人對著燈閑閑的說些話,這時,門外進來一人,影子一樣,是洛熙。

安小朵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又想做什麼?”她緊張的擋在他麵前。

“我看看他。”洛熙麵無表情。

“謝了,請回吧。”

“你也要回,沈小姐,家有家法,你不要以為,我隻是單純的叫你回去。”

“落落,你回去吧,你在這裏,我會很不安的。”溫寧無力的說。

安小朵低下頭。

洛熙看了溫寧一眼,低頭走了出去。

走出醫館,洛熙縱身上馬,眼睛看著安小朵,說:“上來。”

安小朵不理,繼續往前走。

忽覺脖間一緊,整個人懸在半空,然後重重的落在馬背上。

天,屁股好疼!

“你幹什麼?”她大叫。

“帶你,去祠堂,受審。”洛熙對著她的鼻尖說,“待會兒,請你閉上你的嘴,我可以保你平安無事,你最好記住我的話。”

說完,兩腿一夾,馬兒飛奔起來,幾乎把安小朵甩下馬背,她隻好緊緊抱住洛熙,免得掉到地上,摔得七暈八素。

什麼祠堂?什麼受審?他說著玩的吧?騎那麼快,誠心想摔死她嗎?安小朵迷迷糊糊的想著,趴在洛熙背後,幾乎要睡著了。

感覺洛熙的馬速漸漸放緩,她睜開眼,這是什麼鬼地方?

到處陰森森裏,隻正中一間屋裏亮著燈,洛熙扯著安小朵進去,天,映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的靈位和一屋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