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都怪他們辦事不力!才導致楚楚早產!不罰他們又是要我罰誰?”
隻有他知道,他是悔了。
他和她,從此什麼羈絆都不在了呢,唯一的孩子,變成了……言家的孩子。
妻子還是懷疑了,身為一個母親,她疑惑這孩子不是她的。
因為她在迷蒙之中聽到了隱隱約約的“死孩子”什麼一類的話。
言堇得知,震怒不已,當麵滴血認親。
“楚楚,你可明白,當知道你生育,我卻不在一旁的那種無力之感,讓我何等恐懼?!”他是這樣說的。
可是他又一次迷惑了,這句話,究竟是想要對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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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知之後,不哭不鬧,也不笑。
有人說她瘋了。
也有人說她自殺了。
總而言之,雲州“花滿樓”的紅楚姑娘,不見了。
他不敢去見她,也不敢去調查。
因為現在一切都還不穩定,他必須穩住妻子,縱然他有手段,但是他根基不穩,唯一仰仗的人是妻子,他自然是不能失去了這一助力。
大街之上,他與她擦肩而過。
他看到她淚眼瑩瑩,欲語還休。
終的,他聽到了一句話:“言堇,就算我求你,好好待我的孩子,好好待琬琬。”
他抓住她的手腕,看著她蒼茫的麵孔不再嬌豔:“琬琬?”
“是。”她不卑不亢,雙目盈盈,嘴唇幹裂,“就算她是妓女的孩子,就算她出生低賤,但是她是我唯一的珍寶,獨一無二的美玉,故名‘琬琬’。”
他渾身冰涼,讓她離去,不曾回頭。
她還是知道了,那個被替換的死嬰,沒有瞞過她。
他這一生,負了兩個女人。
那個逆來順受從容不迫的女子自知無力反抗,於是她選擇了一種對大家溫柔,對自己殘忍的解決方式。
她知道,以他的本領,他會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讓言引玉視琬琬為己出。
她是一個風塵女子,本就低賤,無法給孩子最好的生活,甚至無法保證孩子的生死。
所以她選擇了這條路。
就算孩子以後不知道生母,但是她的人生至少不殘缺。
她有母愛,有父愛,有錦衣華裳,有高貴的身份和美好的一切。
於是如此,便是有了我——言琬琬。
其實我很討厭我的父親。
厭惡他的一切。
或許是大戶人家的孩子,知世早,我記事記得很早。
幾歲的時候,父親會扔下公務,抱著牙牙學語,匍匐學步的我在院裏給我說一些事情。
“你知道麼……我負了她……”他就這樣呢喃著,多的少的從來不說。
我卻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不對勁。
直到最後我才知道他的蒼涼與無奈,滿腹的心思,一腔的愛戀,所有的過往,全部化做了飛灰。
到現在,隻敢拾起一段破碎不堪的回憶,對著一個不知世事的孩子傾吐。
這是他自找的。
我很認真的記下他所有的懺悔,雖然我一句也聽不懂。
父親對我愈好,我便是愈加迷茫。
他看著我漸漸長大的樣子,總是對著我喚:“楚楚。”
說完他又長歎一句,漸漸搖頭,低嘲:“我老了……”
然後三十壯年的他,像是一個老人一樣蹣跚著離開。
我問過下人,“楚楚”是父親喚母親的名字。
可是我不信,母親如此潑辣的一個女人,又如何擔得起這若水一般盈盈的呢語兒?
父親還是每天來看我,盡管我才四歲。
他總是透過我的眼睛看別人,盡管我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