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法國的全程裏,太陽都會陪著我們(1 / 3)

到法國的全程裏,太陽都會陪著我們

●歐洲旅情

3月3日16個小時的太陽

成田機場。

我和居南把寫有日文字母“陽光”的牌子別在胸前的時候,才發現周圍已經聚集起十幾個戴著同樣牌子的人們。這表明我們將在兩個星期裏共同去完成一次曆經四個國家的旅行,“陽光”是我們這個旅行團的名字。

一位正在幫助旅客運送行李的年輕女子朝我們走來,她也戴著“陽光”的胸牌,但我們的是草綠色的,而她的卻是粉紅的。

“我叫島田真帆,是這次旅行團的導遊。旅行公司早就通知我團裏將有兩名中國人參加。很高興認識你們。”

最後一句她說的是中文,雖然報名時便得知,公司特意將我們安排在一個略懂中文的小姐做導遊的團體裏,可一聽到這麼純正的中文,還是令我們吃了一驚。

飛機清晨9點鍾從東京起飛。從機艙的小窗口可以看到,機翼上掛著一枚鮮紅的太陽。

“在到達法國的全程裏,太陽都會陪著我們。”

真帆特意將座位安排在我和居南旁邊。作為一個職業導遊,她應該經曆過許多次這樣的飛行,但她的眼神依然是新鮮的。

真帆對中國流露出極大的興趣,不住地問我們許多她關心的問題。

“中國人的海外旅行還沒有完全開放,為什麼你們可以成行?”

一句話,又讓我想起了在旅行公司申請參加旅行團時,我和居南的護照被服務小姐翻來覆去查看的情景。她不相信眼前這兩個中國人真的已經取得了法國、意大利、英國和瑞士的簽證,這種將信將疑的查看是令人尷尬的。

可真帆的表情是真誠的,她的目光從太陽轉向我們時也帶著溫和的暖意。這眼神表明,我們遇到的麻煩,她是能夠理解的。

的確,以1995年的開放程度,中國人以純粹旅遊方式踏上歐洲的,幾乎寥寥無幾。如果申請四個國家的旅遊,在每一個大使館都會遭到“先把其他三個國家的簽證辦好再來”的冷遇。於是隻好采取迂回的辦法,先去攻簽證比較容易拿到的瑞士,在申請時堅定地表明隻去瑞士一個國家。簽證下來後,在法國大使館的申請表上再填上隻去瑞士和法國的行程,有了瑞士的簽證,法國大使館的簽證才會有所鬆動。攻下法國以後,再依此類推地逐一加進英國和意大利。隻簽證的申請,每個大使館都要跑上三四趟,花了整整3個月的時間。而對日本人來說,這是一件旅行社就可以代辦的輕而易舉的事,有些國家甚至幹脆不需要簽證。

這份無奈和悲哀直到飛往歐洲的旅途中,依然在心中揮之不去。

“真帆小姐為什麼這麼關心這些?”

輪到我反過來問真帆的時候,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我的未婚夫是中國人。”

停了一下,她又說:“也許這並不準確,他已經加入了法國籍,應該說是法國人。可我還是願意說,我的未婚夫是中國人,他也喜歡聽我這樣說。”

飛機飛行在西伯利亞上空的時候,太陽已經變成了一片耀眼的白光。我從真帆的講述裏,知道她的未婚夫叫楊海威,山東人。真帆5年前擔當亞洲航線導遊的時候,發現了學習中文的必要,她當時的中文授課老師就是楊海威。兩個人在學習中產生了戀情,卻遭到了真帆父母的強烈反對,就因為女兒的對象是中國人。當時正在一所大學裏學習美術的楊海威,在真帆的幫助下到法國留學,現在已經成為一名專業畫家並取得了法國國籍。兩個人隻有在真帆飛往法國的時候才能夠短暫相守,這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獨特的約會方式。

不知為什麼,這次憧憬已久的歐洲之旅忽然變得有些沉重起來。我安慰自己,一旦踏上歐洲的大地,這些情緒就會自然被感動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