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2 / 3)

剛想到這裏,卻又十分意外的注意到小釘和楊展正在交換一個她看不懂的眼神。

她心裏忽然就有些不自在起來。

似乎……在他們之間,有什麼事是瞞著她的……

“砰”的一聲響,一隻托盤摜在了她的身邊,一個護衛惡聲惡氣的吆喝:“快點吃,吃完了你跟阮姑娘走。你們兩個,回馬車。”

一路上,數名護衛因為小釘而受罰。有了這樣的先例,護衛們大都不愛和這幾個俘虜過分接近。卻不知道這樣的局麵,對於俘虜來說,正是求之不得。

木雪融被帶走之後,小釘扶著楊展磨磨蹭蹭的回到了馬車裏。

一進馬車,小釘立刻手腳麻利的放下了破舊的簾子,一邊從窗縫裏往外看,一邊大聲抱怨:“這麼冷的天,連個火盆也沒有……”

“行了,”楊展拍了拍他的肩,用低的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附近沒有人。估計,暫時不會有人會注意到我們。”

小釘輕聲問他:“今天感覺怎麼樣?”

楊展搖了搖頭,輕聲說:“她給我下的毒藥效十分複雜,毒性雖然已經通過血液排出了大半。但是其中有一味藥始終壓製我的功力……究竟能不能解,隻能試試看。”

小釘的雙眼在黑暗中微微閃動,卻沒有再問什麼,隻是低聲說:“我給你把風。”

楊展點了點頭,盤膝坐好,開始試著調息。

荒穀之夜,似乎格外的冷清。

墨藍色夜空澄淨而高遠,色澤純粹的宛如一塊無暇的寶石。一輪碩大無比的金黃色滿月,沉默的掛在山穀的上空,仿佛下一秒就會沉甸甸的墜落下來。

月光如同上好的水銀,均勻的鋪灑在大地上,仿佛刻意的給一切都鍍了一層耀眼的銀光。 白色的人影在這樣的背景之上多少顯得有些飄忽,猶豫再三,還是緩緩的朝著馬車的方向走了過來。

白色的衣袂在夜風中微微飄動,那樣緩慢的步伐看上去多少有些遲疑。於是小釘開始懷疑她究竟是不是在夢遊呢?

他的頭還靠在馬車棚壁的縫隙旁沒有動,手卻伸過去,在楊展的腿上輕輕的彈了一下。

楊展已經注意到了外麵那個似有似無的腳步聲,與此同時,那種屬於越長安所獨有的逼人氣勢也已經毫無顧及的襲了過來:冷烈,卻又有些不易覺察的惆悵。

他沒有動,卻分明覺得她的目光已經穿過了這薄薄的車廂,怔怔的落在他的身上。象要徒勞的找出過去的影子……

楊展眼前忽然浮現出若幹年前那個小小女孩嗔怪的表情……那個小小女孩放聲大哭的表情……心頭不知不覺變得柔軟。生命中總有一些東西,就象細柔的藤蔓纏繞在樹幹上,隨著樹木的成長而成長,漸漸融合,變得無法剝離……

耳邊傳來隱隱一聲輕歎。

楊展伸手掀開簾子,白色的人影卻已經漸行漸遠。

一聲清越的鳴叫自頭頂上方傳來。越長安隨聲望去,萬裏無雲的晴朗天空中一點黑影盤旋不定。

注目良久,越長安自馬背上收回了視線,陰沉沉的轉頭去看身旁的阮珍珠。阮珍珠察覺到了她的注視,淡淡的掉轉了視線迎上了她,骨子裏的桀驁充分的隱藏在了表麵的恭順裏。她微微垂下頭,客氣而冷淡的詢問:“有古怪,用不用我放出靈霧鳥?”

越長安沉吟片刻,微微搖了搖頭:“讓阿七去看看。不要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