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世襲罔替的爵位,有點野心的人都能想到長房和二房會為了這個爵位爭奪得你死我活,內宅陰私的殘忍從不會低於皇宮。
許多有心人都在等著韓家內亂,以此混亂時機來為自己家族謀取利益。
但韓家卻一如往常的平靜。兄友弟恭,兩妯娌感情甚好,就連兩房的子女也是如此。於是有心人又覺得是因為家醜不可外揚,大家族出身的人都明白,內鬥歸內鬥,一致對外的時候還是不會讓外人抓到顯而易見的把柄,於是這些人又覺得韓家長房和二房作態虛偽又惡心。
隻有韓家自己人才明白,世子韓瑜是怎樣一個強大的人,但他對名利看得不重,而韓家需要保持自己的威勢,每一代都必須有一個不讓人小覷的子弟在外行走。
因為京城的硝煙從沒有停止,很多家族就像豺狼虎豹那樣在旁邊虎視眈眈,隻要頂級勳貴露出疲態,他們就會殘忍的發起戰爭,以期把頂頭一直壓著的家族拉扯下來,好讓自己家族上位。
於是二房的韓琒就是被派出來的代表人物。
韓琒很清楚某些人的想法,但他卻隻為這些人掬了一把同情的淚水,因為他們從沒有正視過韓瑜,不知道他們真正的敵人是一個怎樣可怕的人。
當年大家之族陳氏一族挑撥了他們兩兄弟的感情,以期引起韓家內亂。結果某人出手,於是不過五年時間,陳氏一族已然衰敗,如果沒有擔得起大梁的子弟和氣運,恐怕也就是泯然與眾人已的曆史。
身為與韓家關係緊密,感情一直深厚無比的趙家來說,趙母作為世子夫人,自然是知道這個事情的,於是她向趙曦第一個介紹的是寧國公韓磊,第二個介紹的就是世子韓瑜,第三個才是寧國公夫人,第四個是二房韓琒。
趙曦一邊聽著趙母的講述,一邊心裏想,世子韓瑜竟然還在寧國公夫人前麵介紹,想來不是簡單人物。她在心裏作了一個標記,重點觀察的人選除了寧國公韓磊,還加上了一個世子韓瑜。
趙韓兩家隔著不遠,馬車行駛不過一刻鍾就能看見韓家的側門,所以一路上趙母長話短說,趙曦也隻知道韓家大概的人口。
趙曦感覺到車隊停頓了一會兒,又聽到一些聲音,接著車隊繼續前行,須臾,車隊停了下來,趙曦與趙母所坐的馬車車門被打開,趙爹的身影顯露出來。
趙爹伸手抱住女兒,小心把她放在地上,交給兩個兒子牽著,再去扶妻子下馬車。
趙曦一下地就看見祖父祖母已經在前麵向她招手,見著趙母已經下來,遂與哥哥們一起走到祖父祖母身邊。等到趙爹趙母上前,一家人在一個看起來有些身份的中年嬤嬤的帶領下坐著小轎過二門去往正房。
她們身邊跟著的是大長公主的丫環以及趙母的丫環還有趙曦的乳娘。至於隨車一起來的大管家已經帶著那一車禮物在前院停了下來,與韓家的管事交接,而送到寧國公夫人眼前的就隻會是一張禮單。
小轎是健壯的女仆前後兩人抬著,四周隻有軟紗垂下,剛剛趙曦在外麵看的時候就發現從外麵看小轎裏麵隻能看個模糊,但她現在坐在裏麵,往外看的時候就發現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乳娘在旁護著,防止有什麼意外。
趙曦看到一路上的風景如畫,絲毫不比趙家差,這種原汁原味的古色古香她前世哪裏看過,於是此時看得也津津有味。
趙曦明顯看到風景的變化越來越肅正,知道目的地可能到了。果然,小轎停了下來,前麵的門簾被人拉起,乳娘出現在門簾處,伸出雙手,“姑娘,我們到了,來,奴婢扶著你下來。”
趙曦擺擺小手,自己出了小轎。乳娘見怪不怪,她家姑娘從會吃飯起就不喜歡自己能做的事情要讓別人來做。
趙曦快步走到趙母身邊,牽著她的手,此時她已經看到自己一家人是在一處院落的院門處,祖父與祖母在前,兩個哥哥跟在趙爹身邊,她和趙母則在一旁。
已經有一群人迎了出來。
趙曦打量著龍行虎步走在最前麵的人。
這是一個與定國公差不多年紀的中年男人,身穿一襲寶藍色長袍,沒有大腹便便的肚腩,剪裁合身的衣服下還能隱約看見印出流線型的肌肉。
他膚色與秋收時節的麥子相似,雙眉筆挺,雙眼炯炯有神,雙♪唇抿直,可見是一個嚴肅的人。周身還一種內斂的威勢,趙曦覺得就好像看到了在草原上打瞌睡的獅子,這隻獅子一但睜開眼睛認真起來,必定會展示它作為百獸之王的攻擊力。
想來這就是寧國公韓磊,趙曦心裏斷定。
在中年男人身後一步則站著一個麵容溫和,觀之讓人親近的中年夫人。這位夫人穿著一身天青色長裙,頭上隻插了兩根白玉簪,耳朵上帶著圓潤光澤的珍珠耳環,隻是這麼簡單的首飾也絲毫不減她的典雅。
她的身上還有一種貴氣,這種貴氣與大長公主與生俱來的睥睨眾人的貴氣不同,這是一種融彙了自身學識、所處的環境而熏陶出來的貴氣,優雅而高貴。
這是寧國公夫人,趙曦心內肯定。
未等趙曦繼續打量其他人,中年男人已經朝著定國公走來,打了聲招呼,“表弟,表弟妹。”果不其然就是寧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