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黑,卻不妨礙他的視線。那雙眼睛仿佛夜色中最明亮的星辰,很快辨清了方向,施展身法,徑直向前去。 ││思││兔││網││

不知花了多久時間,才走出那片密林。剛踏出去,腳下忽然一空,回身之際,兀自傳來沙沙的聲響,那是方才立足之處的泥沙,鬆垮地向前墜去。

原來麵前竟然是個深淵,星月黯淡,隻瞧見黑咕隆咚一個洞口——以他的修為,在那樣的密林都可以通行無阻,然而到了這深淵麵前,卻派不上用場。

真正的黑!不見天日也沒有天日的黑!滅絕了希望的黑!

要是一般人,踏過去收不回腳,就像那些泥土一樣,填了這無底深洞。那婦人的心腸,還真不是一般的狠毒。

那東西,真的,在這深淵裏麵?

淵口靜默,一絲絲看不見的寒氣,從裏麵逸出來。寒氣似乎有自己的意識,化成一隻無形的手,要把莫行南拉下去。莫行南的身體受著某種牽引,不由自主,有跳下去的衝動。

然而這樣跳下去,十有八九,是沒命的。

莫行南想到了那條拉椿箱的繩子。

既然可以伸到山底拉飯菜上來,一定也夠他下到淵底極深處——這個大洞,總不會比這座山還深吧?

這麼一想,他立刻行動,不再像原先穿越那濃密的獨木林,而是直接從樹木上飛掠而過。

星光朦朧,照得四下裏虛幻若夢。他如同飛鳥,足尖在樹木之上輕點幾下,已經掠到方才上頂峰的地方。

繩子縛在一隻轉輪上,莫行南把它解了下來,團在一起,張開雙臂都抱不下。

來到密林邊,他將繩子的一端緊緊係在一株粗枝上,打了幾個死結,拉了拉,放心了,正要抱著繩子往下跳,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道:“太短了。”

這聲音縹緲不定,似乎遙不可及。又帶著一絲喑啞生澀,似乎很久不曾開口說話。

莫行南四處一看,不見人影,“你是人是鬼?”

四周寂寂,星光冷冷,草木在入晚的露氣裏散發出冷凜的香氣。莫行南的耐心很快耗盡,抱著繩子又要往下跳,那聲音重新響起,依然是冷冷的、澀澀的:“你過來。”

“你在哪兒?”

“往左走。”

莫行南皺了皺眉,往左走。左邊是一片爛漫的花海,開著不知名的花朵,發出甜爛的香氣。過了花海,是花石聳立的小小山坡,過了山坡,便看到一座房子。

那屋宇飛簷畫廊,華麗得不似人間所有。淡淡的燈光,便從裏麵透出。

大門無聲地打開了,那名老婦人提著燈籠走出來,神色古怪地看著莫行南,“聖女娘娘請你進去。”

屋內布置,無一不華麗精雅到了極點。

屋子裏的桌椅茶幾,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淡淡的柔和光澤。一名消瘦的黑衣女子坐在椅子上,整張臉都在黑色的麵紗之後,隻露出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仿佛是暗夜下的湖泊,看不到邊際,也看不出深淺。看上去空無一物,又像是包涵所有。

她就這麼緩緩地打量著莫行南。這樣的目光任是在誰身上經過,都不會太舒服。莫行南直視她的雙目,忽然道:“可惜,你不是個高手。”

他渴望遇到高手,不同的高手,才能激發他不同的潛力。

而眼前的女子,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