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孚甲,葉孚甲啊,我還真不能把你小看了。”
這是李建東第二次這樣連續叫葉孚甲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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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我去吃飯了。”葉孚甲下樓對自家爸媽打了聲招呼,便是踏步向外走。
“兒子。”這時,葉浮生喊了一句。
葉南烏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喊下的他。
“不管遇到什麼事,記得你還有你的爸媽。”葉浮生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著。
葉孚甲瞧著自家老頭子,沒看出什麼,隻是覺得也許自家的老頭子沒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可是他走出門後,卻是將這些不切實際的年頭拋之腦後。
這個社會哪有那麼多小說寫的事。
葉孚甲自嘲一番,隨後便是大步的向著那升福樓去,今晚他還得去參加李建東的飯局。
此時六點二十,從葉孚甲家裏走過去,也不過二十來分鍾,八月底的西南,還是如火爐。
他葉孚甲習慣性的早些到地方,不讓人家等他,因為他覺得自己這身份哪有資格讓大哥級別的人物等他,能請他去升福樓吃飯,已是給了天大的麵子。哪能讓人等他。
苦了十幾年的葉孚甲,深知一個道理,你等別人總比讓別人等你好。
可是他那裏知道,那李建東居然六點半都到了升福樓。
對於這李建東,他手下的小弟也不清楚一個剛剛高三畢業的小子,有什麼值得他們的大哥這般對待的。
惹得他們不高興,直接做掉就是,哪來這麼些歪歪東西?
可是他們沒敢說出來,因為他們發現,他們老大進了裏麵三年,出來之後沒有失掉半分霸氣,反倒多了幾絲他們不知道的莫名氣質。
二十分鍾後,葉孚甲來到了這升福樓前。
他抬頭看著這三層樓高的建築,臉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升福樓,江縣一家有名的酒樓,能來這裏消費的基本都是略有小錢的,或者略有權的。
不過葉孚甲心裏記得發小亮子給他說過,這升福樓就是那江縣西城大混子李建東名下的產業之一。
“這就是差距啊。”葉孚甲喃喃自語,雙手沒有插在褲兜裏,而是自然下垂。
他抬腳上這階梯,走得很慢,不過三個階梯,走了四秒。
酒樓迎賓員看著他,眼裏充滿了奇異,似乎是不能想象這人為什麼走得這麼慢。
可是出於職業素養她們雖然好奇,但是還好,臉上依然堆著笑容。
“你來了,老大在上麵等著你,跟我走吧。”等葉孚甲走完台階準備走入大廳的時候,忽然聽到這麼一句話。
抬眼一看,正是那天來告訴他一塊吃飯的那人。
葉孚甲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跟著那男人走了上去。心裏卻是充滿了疑惑,為什麼說那李建東在樓上等他,不是七點的飯局嗎?
而迎賓員看見來接人的人,都低下了頭,因為他們認識。
東城大哥李建東的頭號手下,在這縣城,當得起他們這樣慎重對待。
到了二樓,進了房間,葉孚甲看見李建東正站在靠窗的位置,背對著他。
“老大,人來了。”被李建東叫做冬子的男人彎腰對著他說。
“嗯,出去吧。”李建東應了一聲,轉過身來,看著葉孚甲,對著冬子擺了擺手。
“老···”
“出去吧,沒事的。”李建東再一次說了,他知道冬子的顧慮,可還是選擇這樣做了,冬子出去了,他就真的把命交給天了啊。
冬子看了葉孚甲,想說什麼,但最後什麼也沒說,隻是眼睛始終緊緊地盯著葉孚甲,在退出去的時候,把手放在脖子上,一劃,他知道葉孚甲懂這是什麼意思。
“坐吧,這房裏就我們兩人。”待得冬子走出去後,李建東率先開口,也先坐下。
然後拿著筷子就夾桌子上的菜,葉孚甲看了之後,坐下,沒動筷子,看著他吃。
“滿桌子的好菜,不吃怪可惜的,還是動筷子吃點吧。”李建東沒有停下筷子,漫不經心的邊吃邊說。
葉孚甲依然沒動,坐在椅子上,腰杆挺直。眼睛盯著這位江縣大混子,不明白他是什麼想法。
“嗬,為什麼不吃?”看見葉孚甲依然沒有動筷子的意向,李建東終於放下筷子,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將嘴擦淨,才緩緩的說道。
“不敢吃。”
“不敢吃?”李建東有些驚訝。
“我說我是第一次進這江縣升福樓來,你信嗎?”葉孚甲臉色平靜得看著李建東,聲音低沉而有力。
此時的兩人不像是有仇的,反而倒像是許久不曾見麵的朋友那般,平靜得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