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曾經對他說,他的父母是他的逆鱗,誰敢觸碰,必定死磕到底。
蒙江知道,如果那李建東敢對他爸媽做點什麼,誰也不知道這叫做葉孚甲的人會做出什麼事來。
正在此時,葉孚甲聽見了一陣推搡怒罵的聲音。
還有母親慌張不明的聲音,這一刻,他轉身看向亮子,率先走了下去。走得如此灑脫,並沒有一絲膽怯。
他下樓,看見本就不大的店裏,站了數十人。
供以食客就餐的桌子早已七倒八歪,而母親站在屋子裏麵,臉上流露出幾分擔心與心疼。
“叫你家兒子出來,以為躲著就能逃避?!”一位膀大腰圓的漢子穿著背心,兩隻粗壯的手臂裸露在空氣中,給人一種震撼的感覺。
“我家兒子怎麼得罪你們了?他一直都是好孩子。”葉孚甲母親叫陳秀,名字簡簡單單,就一個老老實實的農村婦女,雖然在廠子裏呆過幾年,這幾年也在縣城裏待了些時日,可是骨子裏的那份淳樸又豈是能被輕易磨滅的?
隻是雖然骨子裏的柔弱磨滅不了,但是她看著這些人,還是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自己的兒子。
此時的外麵已是停了好幾輛轎車,從來不曾有貴賓來的葉家門口,此時居然有這麼高檔的轎車開來,自然是惹來一大片的人圍觀。
外麵的人看著裏麵的這一幕,雖然感到一絲憤怒,但是看著裏麵的十幾個漢子,卻是敢怒不敢言。
“別為難我媽,我葉孚甲在這裏。”聲音很是低沉,就猶如他的腳步聲那般。
屋子裏的人聽見之後,皆是向後麵一望,看著兩個人走了進來,半大的孩子,在他們眼中還是乳臭未幹,可在這屋子裏的人都記得這兩孩子的狠勁,敢拿三尺刀片威脅大混子李建東的小子再不厲害,又是他們能想象的?
而後麵的粗壯身影,他們更是清楚,三年前都敢與李建東作對的主,如今又豈是小人物?
隻是他們知道,就是這兩小子把他們老大的麵子丟了個幹淨,有人就想立即動手廢了葉孚甲的。但由於李建東的緣故,讓得他們沒有動手。但是他們一個個要吃人的眼神確實是嚇到了一些人。
“媽,沒事,兒子沒惹大事。”葉南烏走到母親麵前,拉著她的手,輕聲的對著他母親說。讓她的母親不要擔心,這個十八歲的少年著實是比之同齡人更加有味道一些。
“孚甲,做錯事了千萬不要死硬,隻要你沒事,比什麼都好。”陳秀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半頭的兒子,眼裏滿是關心與擔憂。在這世上活了四十來年,怎能不清楚如果沒事,別人怎麼可能找來,但她知道,這種事情她還不能幹預,可是卻依然是一個護著犢子的牛,倔強的不肯後退一步。
葉孚甲聽見之後,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但他沒有在他母親麵前表露半分。
他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麼平靜,沒讓自家母親跟著瞎操心。
既然這個李建東來找到他了,他沒理由躲在後麵,那不是男人該做的。
好男兒,當殺人。
要是這李建東敢傷害他母親,他並不介意殺幾個人。
葉孚甲看著兩鬢略有些斑白的母親,鼻子一陣酸,心裏想著的東西卻不是與此時的事相關的。
他想著在他七歲的時候,母親還未與父親一同外出進廠,在農村老家照顧著他,那時候半夜他突然發燒,是母親在下雨的夜裏背著他走了兩公裏,用她那羸弱纖瘦的身軀背著他到了醫生家裏。
雖然這個事情不大,可是他此時看著母親擔憂的神情,仿若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夜晚。
這讓葉孚甲這廝發誓不讓父母擔心的牲口,心裏承受的壓力是何等的大。
他索性轉頭,不看母親了,上前一步,亮子跟上,兩人獨自麵對他們數十人。
“李建東在那裏,我葉南烏今天認栽。”葉孚甲看著前麵的那猛男,眼裏沒有絲毫懼意,臉上的表情更是冷得有些可怕。
“葉孚甲。好一個葉孚甲!”門口處傳來一道聲音,眾人抬眼望去,隻見一個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平常百姓眼裏的華貴轎車前。
不高,一米七五,長得不嚇人,甚至有些溫和。他穿著一件襯衣,將其身材展現得挺拔無疑。隻是腦袋上的那一蹭亮的光頭有些耀眼。
“老大。”
“老大。”
這人開口之後,這些氣場嚇人的大漢均是彎腰喊了一句,帶給周圍眾人極其強悍的震撼力。
也是,升鬥小民一天隻知道為柴米油鹽勞苦頭痛,又怎能想到隻存在於電視劇中的場麵如今真實的展現在人眼前。
李建東聽後,擺了擺手,點了一支煙。接著說了一句:“葉孚甲,蒙江,說實話,我李建東出來混了這麼久,真沒在人手中吃過虧,就是十年前的江縣動亂那一次,我也沒有吃過如此大的虧,而你們兩個小子讓我丟了這麼大麵子。想想,就算我廢掉你們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