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門,那女子出來迎接,吳環不是範大人,這個急色兒本就長年與那瓦子勾欄女子廝混,如今一見之下,難免起了色心,當即嫖宿了那女子。

說到此處,我要說一下陳大人的親隨不足的一段證詞,他說他那日在酉時五、六刻時還看見假範大人在讀書,當時還隔著門說了話。他之所以這麼確定這個時間理由是。他隔著門看見了那沙漏的影子,上麵半截已經漏空了。也就是說,他證明範大人酉半過後還在州衙之中。這讓我和陳大人迷惑了很久,不敢輕易確定那娼寮女子處嫖宿的胖子。和州衙中的胖子是同一個人。

直到昨天晚上,我無意中看到州衙那盞燈籠的光影,才給這個問題找到了答案。當時在場的人可還記得,那隻燈籠在地上投下的光影?有沒有人注意到,那個影子裏有什麼特別之處?”

在場的人全都迷惑著,陳安世有點臉紅,他當時隻看到他和小文並肩而立的影子,別什麼也沒注意到。

“那影子裏有一截短繩的影子啊,你們沒人注意到嗎?”小文有點失望,那短繩的影子就在自己身邊,一開始她還曾疑惑那直直的一截是什麼呢?

“那其實是燈籠上麵掛繩多出來的一段,不知為何垂在燈籠裏邊了,也就寸許長。有意思的是,在那個光影裏,它並不是在光影的上部,而是像一根小棍一樣,立在光影的下部。後來我去檢查那燈籠,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燈籠的皮紙上,破了一個小小的圓洞,燈籠內裏的燭光先照到短繩,再經過那小孔時,就把那短繩的影子反轉了,讓它顯現在光影的下部。

“結合陳大人受傷後,有一次不足去給陳大人燒粥,不過片刻工夫,他就急急忙忙衝回來說覺得時間過了很久。不足從小跟隨照顧陳大人,對陳大人忠心耿耿,一離開陳大人,就不放心,做事心急火燎,總以為離開的時間比真正離開的時間要長得多。我終於明白範大人那個沙漏的影子是怎麼回事了。

“不足說假範大人把那個沙漏掛在了一張桌屏前,現在想來,那桌屏上一定有個破損,也和那燈籠一樣形成了一個小孔。桌燈的光線,先照到沙漏,再經過小孔,等那影子投到門上時,早已是反轉的影子。這就是說,那沙漏並非如不足所說,已經漏空了一半,而是恰恰相反,那沙漏下麵是空的!這就意味著,不足所說的時間全不對。考慮到吳環不怎麼識字,坐在那裏可能無聊,期間把玩過這個沙漏,那麼不足離開的時間,最短為零,最長為一刻的時間。”

不足的嘴張圓了。

“這其實隻是個陰錯陽差的誤會,應該並非吳環有意設局。但卻給我和陳大人造成了不小的困擾。事實上,吳環根本就沒在水月閣子坐多長時間,待不足送完點心,他在以為沒人注意的時候溜了出去。當然,他也並非完全蠢笨,他事先以搜尋吳環之名,支走了這州衙中的衙役,隻不過他沒想到蕭琪才是他最大的威脅。

“蕭琪一直跟在吳環身後,他想是偷聽了吳環與那女子的對話,很快知道了吳環找那女子其實是為聯絡沈三。蕭琪雖然利用了範大人奏折上說的湖匪有異動之說,假造了湖匪打劫的故事。但吳環與沈三勾結還是讓他對那女子起了殺心。

一來,他本就打算獨吞這筆財寶,二來,他也確實痛恨這些匪患。他殺這女子實用了最簡單的辦法,就用他那戰場上殺人的手刀,直接抹了那女子的脖子。對此他自認為做得幹淨利落,事後還向我誇耀這是軍人獨有的。他並不擔心這女子被殺案能與其它案子並案。因為他以為沒人把這些聯係在一起。

“他沒想到,我通過在第三個殺人現場發現的一隻稱為緬鈴的淫器,把這個女子被殺的案子並入這次珠寶失竊和範大人被殺案中。緬鈴是在假範大人、真吳環被殺的現場發現的。這東西是吳環的行樂之物,當然不會是對女人沒什麼興趣的範大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