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擔心的,就是皇兒啊……
弘治皇帝安慰道:”皇後放心,太醫說了,沒什麼事,隻是須得好好進補修養就可。”
張皇後身子虛弱,隻說了幾句話就有些體力不支了,卻還是繼續道:“陛下也是辛苦了,對了,照兒呢?還有秀榮。”
弘治皇帝隻好如是說來,秀榮被太皇太後帶回慈寧宮照看了。
至於太子,則是去徹查此事。
張皇後半天悠悠開口:“照兒這次,可算是受累了。”
此時門外的小宦官低聲到:“陛下,殿下求見。”
“讓他進來。”
朱厚照進來第一眼,就看見已經醒來的張皇後。
朱厚照急忙上前,“母後,你醒了,嚇死兒臣來。”
話音裏,還帶著哭腔。
張皇後強撐著疲倦,摸了摸朱厚照的腦袋,“照兒今日辛苦了,母後沒事,倒是照兒,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啊。”
“厚照,事情,查的如何了?”
朱厚照猶豫片刻,“父皇,兒臣已經查出了了,隻是,父皇,還要有個心理準備。”
弘治皇帝心裏咯噔一下,直到朱厚照說完,弘治皇帝久久未動一下。
朱厚照乖乖的在一旁做個透明人,他知道這件事,自己,插不上嘴。
“蕭敬呢?”
“回父皇,跪在外麵在。”
弘治皇帝腦子裏閃過一張張畫麵,陡然想起在那自己還是太子的時候,即便是有著祖母的庇佑,可依舊還是孤苦無助。
那時候的自己,身體孱弱,處境,卻是步步驚心。
雖是太子,卻連尋常百姓都不如,父皇不喜,又有一個萬氏在一邊對自己虎視眈眈,幾次想來日日夜夜都膽戰心驚,如履薄冰。
若不是太皇太後時常照拂,隻怕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東宮中的太監,大多都是宮裏派出來的耳目,幾乎所有人都在盯著他,都在用不懷好意的眼眸揣摩著他,希望把他拉下馬。
他的身邊,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皇後,從那時起,無論發生了多少事,遇到了多大的凶險,被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如何窺測,她也始終沒有離棄。
還有一個,就是蕭敬。
自己是蕭敬看著長大的,雖是主仆,可二人之間可謂是一起共患難的。
當初自己懵懂無知,不少危險,都是蕭敬替他擋的。
當他繼位之後,也是在他授意之下,蕭敬順理成章的成了內相。
一般的皇帝,都是數個伴伴,權力分散製衡,唯自己所用。
可這十二年來,他一直重用的,最信任的,隻有蕭敬。
這是當初司恩都比不上的。
蕭敬這麼些年來,也的確沒有辜負他………
他知道蕭敬的幹兒幹孫遍地,他也隻不過是旁敲側擊一下罷了。
若是別的事,他也許就不會牽連在蕭敬身上了……
隻是今日的事………
“蕭敬,知道嗎?”
“這,兒臣以為,蕭敬,應是不知的。
兒臣以為,蕭敬對父皇忠心耿耿,更是沒有理由加害母後。
兒臣最後覺得,應是這魏席仗著蕭敬幹孫的身份恐是夾帶私貨,將藥物帶入大內。”
“也就是說,蕭敬,脫不了幹係?
魏席加害皇後,為了什麼?”
“這,兒臣不知,兒臣知道這個消息以後,第一時間就來稟告父皇。
至於魏席,怕是一套刑法下去,就會招供。”
這時,一個小太監小心翼翼稟告,就在剛剛,魏席在押送途中,趁著侍衛不備,一頭撞死宮牆之上。
弘治皇帝和朱厚照愕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蕭敬不知道自己這般跪著多久了,又有多少年沒有這般了。
他這心裏,驚恐,憤怒,悲哀,他知道,陛下久久沒有定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第二日,聖旨傳出,魏席,加害皇後,誅九族。
原司禮監掌印太監,東廠廠督蕭敬,虢奪官職,放養還鄉。
內宮監掌印王嶽,進司禮監掌印,東廠廠督。
一夜之間,大內變天,內相不在是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