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個尚膳監,內官監的兩位掌印,還算是鎮定自若。
朱厚照倒也沒說什麼,在每個人臉上打量之後,眯著眼看了窗外黑黝黝的夜色。
朱厚照並沒有裝腔作勢去威嚇什麼,反而顯得有些心平氣和。
出了兩位掌印和一個監工還算是鎮定,其餘的,小腿肚子在微微的顫抖,畏懼的厲害。
問道魏席時,本來還算是鎮定的他,突然哭出來,道:“殿下,殿下,奴婢冤枉啊,冤枉啊。
奴婢一向恪盡職守,哪敢去做下藥的事兒。
殿下,奴婢久居宮中,連墮胎藥是什麼都不知道,冤枉啊,冤枉啊……”
朱厚照隻覺得此人頗有些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想來也不可能……
就在這時,有人匆匆入內,“啟稟殿下,在內宮監監工魏席住處的暗格裏,搜到一些粉末………”
所有人麵色突變,朱厚照咬著牙,“粉末,什麼粉末………”
“經查,那是墮胎藥的……”
石破天驚,所有人都驚愕的張開嘴巴。
墮胎藥………
真相呼之欲出……
這宮裏,他一個太監,平白無故,怎麼會有這種的藥………
魏席已經傻眼了,怎麼會,怎麼會………
突然,魏席發瘋似的撲到蕭敬腳下:“幹爺,幹爺,救救孫子我吧,孫子真的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幹爺,幹爺………”
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可這根救命稻草,如今,也是亂了手腳。
蕭敬麵如土色,抬頭看起,卻看見朱厚照極為不友善的目光。
蕭敬打了個寒顫。
魏席這個狗東西,這是要害死咱家啊……
魏席是他的幹兒,這沒錯,內宮監的油水在大內也是數一數二,,專門負責修葺宮室,修建宮殿,還有掌握宮中的各項用度。
可以說,必能飛黃騰達,可是足以富得流油啊。
自己雖是安排不了掌印,可安插幾個人,倒也不是什麼難題………
眾人一想,覺得也是順理成章。
能把這種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弄到宮裏的,身後,必定得有靠山。
而且這個人,至少在宮裏不但權勢滔天,而且一直穩坐釣魚台,在宮裏一直是說一不二的角色。
這個人隻有是蕭敬。
陛下對對宮裏的管理很是嚴格,隻有蕭敬是極為特殊的。
司禮監掌印,東廠廠督,陛下的大伴,內相………
蕭敬身子顫抖,竟是說不出話來………
良久,朱厚照冰冷開口:“來人,將魏席收押,蕭敬,跟本宮去見父皇。”
鳳榻上的張皇後此刻臉色已有了一些血色,足足睡了四個時辰,那一雙眼眸終於微微張了起來。
本就有孕,又是這麼一番折騰,張皇後的身體可謂虛弱到了極點,醒來的時候不但五髒六腑覺得難受,而且連頭都有些暈沉沉的。
她起先是手微微地顫動了一下,隨即眼眸張開一線,看到床沿上似乎還有一個人,倚在這床沿酣睡。
時不時的呼嚕聲,顯出這個人累到極點。
她暈過去前隻覺得腹痛,醒來時第一眼看見陛下,心裏頓時安穩下來。
這聲音,張皇後熟悉極了,頓了頓手,伏在榻上的人卻是突然醒了。
弘治皇帝低低地打了個哈欠,隨即輕輕地摸了摸張皇後的手,不由鬆了口氣,好像生怕吵醒了張皇後似的。
張皇後終於忍不住地低呼一聲:“陛下。”“啊……皇後醒了。”
弘治皇帝頓時露出驚喜之色,一把拉住張皇後的手,喜上眉頭地道:“天可憐見,皇後醒了,你現在不要動,就這樣躺著,禦醫說你現在身子虛弱,不宜多動,要慢慢地進補,對身子和皇兒都有好處。”
張皇後的眼眶兒有些紅,都說天家無情,可陛下對自己的感情卻是真真的。
昨“嗯……”張皇後低聲應了。
弘治皇帝驚動了伺候的宮女,取來了早早煎好溫著的藥,忙去叫人準備熬一些參湯來,坐在榻上與張皇後相偎,一口一口喂著。
張皇後蒼白的臉上帶了絲暖意,撇開話題道:“陛下,臣妾腹中的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