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胸如日。纖微畢照
卜式
卜式以奇取人者也奇之為用在乘其急而捷得之一不得則興盡而意改故其道難於持久今式輸家之半助邊。不願官職。不願報冤奇矣數歲不報而田牧如故也持錢二千萬給徙民如故也外繇四百人盡複予縣官如故也為郎而牧羊如故也禦史大夫之爵使人主自子之而已若無所取焉故古今善出錢買官者未有如式者也不難於奇難於其奇而能持久公孫弘鐵人也駁之曰。此非人情不軌之臣。不可以為化而亂法。願陛下勿許然卒不能出式彀中式之強忍出弘上遠矣至已得禦史大夫。而持論駁鹽鐵船算。欲烹弘羊置身於諸利臣之外而出其上一生狡狙以持正終何其工也觀其操放進退葢得它氏之術而用之者也
以狡於牟利者。轉而狡囗囗祿與名其奇亦其狡也。
去歲聞三兄邑試前列。遊泮可必矣。及胡先生之來。始知偶落孫山外。心甚念之。惺觀少年英物亦。不必以早得一青衿為福養成羽翼。飛鳴一朝愈於久淹鄉校頓人興往之氣也如雲借此為門戶光仕宦門戶豈必待一青衿而光邪惺棲泊金陵。樂其山水。近家君亦乞得昆陵廣文。父子相聚。全家在此。頗以文為生。非惟作官念頭灰泠。即生子亦作第二義矣人生富貴子孫原以奉我者求之未必得而又以苦我神豈不添一累邪此言似老師慰惺者。而惺能自得之。又可省老師一憂也。讀書。作詩文一事老師無一書不以為戒。此父母之心。又以戒元履先生。此朋友之誼也。宿業前債除之不易有甚於富貴子孫之念者且舍此亦無娛生之路老師近不能得之於元履。而遠能得之於惺乎。此其故可知也。三年中將正史自左國起至宋元。瀏覽泛觀。勒成一書。名曰史懷。取謝康樂懷抱觀古今之意。於古人經世之旬。頗有所窺。極知勞思。有負教養。但年來精力。卜倍往時。日月又間薄福之人坐而消之不免生災有操相人術者雲。惺官祿未衰。第骨法帶勞惺所畏者勞也願以官錄易之不可曰讀書作文可以當之是惺之所欣然樂從者也不識老師以為何如試與元履質之
轉展伸出自己主意。真獨行其道者。
與高孩之觀察
向捧讀回示。辱諭以惺所評詩歸。反複於厚之一字。而下筆多有未厚者。此洞見深中之言。然而有說夫所謂反複於厚之一字者心知詩中實有此境也其下筆未能如忐者則所謂知而未蹈期而未至望而未之見也何以言之。詩至於厚而無餘事矣然從古未有無靈心而能為詩者厚出於靈而靈者不即能厚弟嚐謂古人詩有兩泒。難入手處有如元氣大化。聲臭已絕。此以平而厚者也。古詩十九首蘇李是也。有如高岩浚壑。岸壁無階。此以險而厚者也。漢郊祀鐃歌。魏武帝樂府是也非不靈也厚之極靈不足以言之也然必保此靈心方可讀書養氣以求其厚若夫以頑冥不靈為厚又豈吾孩之所謂厚哉曹能始謂弟與譚友夏詩。清新而未免於痕。又言詩歸一書。和盤托出。未免有好盡之累。夫所謂有痕與好盡。正不厚之說也。弟心服其言。然和盤托出亦一片婆心婆舌為此頑冥不靈之人設至於痕則未可強融須由清新入厚以救之豈有舍其清新而即自謂無痕者哉何時得相聚一細論之。
靈以資勝。厚以學勝。靈厚則資學兼而無疵。融其痕則資學。渾於無跡矣。作詩至此。不可思議。
足下為雷先生後事。至忠至密。弟所刻骨不能報者。電先生一字一筆。落人家者皆當廣搜之不要緊處偏有深致即作者亦不自知弟住夷陵一日。而從律工處獲其一讚一跋。從黃山人處獲其二詩。皆妙有風骨。遠過古人。則其遺落者多矣。在著意搜求之耳。世間大有意思人生前文字不肯留稿此其名根淡薄不沾帶處為其後死者卻不可如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