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鄒彥吉先生至白門惺以八月十五夜同諸詞人集俞園序 以此清秋於焉嘉客白露蒼葭新染芰荷衣上歌童舞豎半攜書畫船中愧時一相思惟小子之戒行太晚雖禮無往教在先生之乘興何妨以賓主而易師生懷斯盡矣由合離而成壯老感亦因之睠焉興念。勉爾為歡裏寡新聲入耳就絳紗名部部之音地無脲跡娛心發金穀故園之想積數十年之緒以永今宵合幾千裏之人而同明月如茲三五。豈作尋常履簪雜遝高人自領孫情絲肉喧闐靜者能通妙理反稱詩以言誌。用體物而書時。

風流瀟散。何減太白詩序。

題茂之所書劉春虗詩冊序

每見古人終身於詩。究其所存。不過一帙。或至數章則心甚畏之貴裁也精於裁必審於作慎於示人乃其高於自處此予所謂選而後作。勿作而聽人選者也。甲寅早春。舟中閱唐人全詩畏杜審言之少而眷虛止十四首。其嚴泠之意尤肅如不可犯篋中有高麗妙繭八紙。將索茂之小楷。偶閱此遂以授之其紙不浮於字意似皆有所裁紀之以詩。

讀此。令人不敢雲多多益善。

仲弟婦王氏五十序

夫國威損而貞臣著國之恤也哲夫殀而貞婦顯家之替也凡為人臣為人婦者不得已而後以貞名者也豈忍以國恤家替自成其一身之貞哉雖然心有所不得已而事有所必不可無何以明之。威已損矣。夫已殞矣無可奈何矣而托於貞臣貞婦以留兩間之元氣而撐千古之大常是亦最後所攸賴之著然而不可必得也處無可奈何之時。而冀望於不可必得之數。幸而得之。是其輕重又豈止關於一身而已哉子家世地寒。獨讀書樂善不倦。祖父兄弟事在家傳中。予兄弟五人。長即惺。次愫。次恮。次悌。次快。中間三人皆早夭愫尤甚年僅二十歲。婦即王氏。孀居二十八年矣。悌二十八歲。婦歐陽氏孀居亦十六年。恮三十九歲。婦王氏妾董氏相繼沒。仲弟婦王今年五十矣。婦京山名族。為予姑夫王中丞侄。中丞囗弟慧。以其兄之子妻之。早譽驟貴。猶掇之耳。即不然椎布白首。舉案相莊。作尋常百姓夫婦。婦豈獨遠於人情。而忍有今日以貞婦之名顯哉。然可論於弟在之時也弟負剛腸奇骨。卓然為世男子齎誌以沒。為弟之親曰兒已矣。有婦在奈何。為兄若弟者曰。弟已矣。有婦在奈何。為親若友者曰。吾友已矣。有婦在奈何。是雖未發諸口。而言外意中。深念隱痛。汨汨然有不可言者矣。婦時年二十三歲。擁四月孤。即擬散發至老形影相吊。食貧茹戚二十八年如一日。而又不忍為奇哀顯痛。使有聞於親友。以傷父母兄弟之心。然為親者。乃日兒有婦矣。兄弟日。弟有婦矣。親與友日。吾友有婦矣。夫女眾善皆自從夫一端而生。貞名一立而解親之憂。釋兄弟之念豁親友之惋惜。於是乎在。囗友婣睦。一行而眾善備焉。此之謂也婦雖不願有今日其在於今此一事亦何可少哉今年天囗囗子冬十一月二十九日。年五十歲。昔舜年百歲。終身慕父母。然大孝之論。至五十已定。惺雖不忍沒婦之貞。然至今日而始有者葢其慎也今四月孤昭夏已二十八歲。能養其母。娶婦。有孫鳬。亦六歲。鼓篋就學。繞膝含飴以為貞婦之名鄉有輿頌。國有旌典婦雖不欲有貞之名亦不可得不知婦原不見有冰蘖茶蓼之苦亦不見有梨栗蘭玉之樂不見有燈忿帷帳之戚故亦不見有絲綸坊表之榮且梨栗蘭玉絲綸坊表之日又安有一息非冰蘖荼蓼燈窓帷帳之日哉予回記婦之族兄王幼秀茂才。談其世父光祿公時育。為待禦時首犯權相分宜之鋒以死。曰吾家科目蟬聯。然在鍾門一女子可與侍禦對知言哉請以是言為五十之祝婦孀後十三年而有悌婦歐陽氏之事今亦年四十歲。

歨起高論。下曲寫其不得已之心亦其無所勉強之心末以王侍禦比勘。覺貞臣貞婦。並立千古。

放言之說。吾未之前聞也。自孔子目虞仲夷逸始。放之義何居胸中真有故而能言其所欲言即所謂中倫之言了然於心又了然於口與手者是也苟為無本。而以無忌憚之心出之則處士橫議而已被淫邪遁皆橫之屬也遁矣又烏乎放哉袁子著放言若千首。讀之心目無主而皆覺有故。始吾見袁子幼時文。以為有破轅之氣。一再交其人。寧靜澹樸。似有道者也。惟袁子平心以讀書。虛懷以觀理。細意定力以應世。然後發而為言。有物有囗。確乎其不可奪。沛乎其不窮。斯之謂放夫言亦豈易放哉放言即孟子之所囗辨也辨生於不得已。不得已生於懼。懼者放之本也。不然與橫議何異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