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叔又言性中隻有仁義禮智四者幾曾有孝弟來異哉正叔之蔽一至於此孝弟仁義名不同耳強立藩籬固守名意陷溺於分裂之學障塞聖人坦夷之道孟子謂徐行後長即堯舜之道以羊易牛即王者之心發明孩提愛親及長敬兄為不學而能不慮而知而正叔分裂體用而言之不可以為訓也
伊川謂動容貌整思慮則自然生敬敬即是主一也主一則既不之東又不之西是則隻是中苦也人性自善何必如此拘束孔子未嚐如此教人但曰居處恭執事敬耳但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耳但曰約之以禮耳伊川之教固愈於放逸者然孔子曰過猶不及何則其害道均也
或問熒惑退舍果否程正叔曰觀宋景公不能至是問反風如何曰亦未必然成王一中才之主聖人為之臣尚幾不能保非有動天之徳不能至也正叔未明道故有此論人心即道無所不通善心興起如其真切豈無感通之理而正叔謂景公不能至是又謂成王未必能然賊天下萬世之良心此說不可長堯舜與人同耳其不善之心既足以感動災異則其善心豈不足以感動而消弭之不知道者其輕有所立論哉
濓溪通書亦尚有疵自明乎道者觀之可以一見決不勞多議今自二程尊師之其書盛行乎天下不得已姑指眾人之所未曉者言之濓溪曰元亨誠之通利貞誠之複於天下至一之中忽起通複之異說穿鑿為甚又曰誠精故明神應故妙幾微故幽異哉裂一道而三之誠未始不精何必更精誠即神神即幾或曰誠或曰神或曰幾皆所以明道心之妙如言玉之瑩又言其白又言其潤非有三物人之道心未嚐不誠未嚐不神其動之始曰幾此萬古人心之所同非聖人獨有之今周子又謂誠神幾曰聖人是謂眾人無之此正孟子所謂謂其君不能者賊其君者也謂民不能是賊其民者也孔子明道未嚐有精粗之論乃起於後學之意說孔子每每戒學者毋意為是之類也周子又曰洪範曰思曰睿睿作聖無思本也思通用也幾動於彼誠動於此籲洪範惟言思未嚐言無思而濓溪必取乎無思者是猶未識乎思也思曰睿明乎思未嚐不睿未嚐不妙未嚐不神此不可以有無觧何複取乎無思哉離思而取無思是猶未悟百姓日用之即道也孔子曰何莫由斯道也周子猶未悟思之即道思之即無思也況又裂幾於彼裂誠於此於至一之中而強分裂之殊為害道
橫渠牖銘雲居則存其心曰存否繼否化否無意否張子則勤矣不草草矣惜乎其未觧觧者不如此曽子之日三省異乎是矣曽子之省不過不忠不信傳授弟子而實未嚐習之過皆芸苖改過未嚐助長如橫渠乃揠苖助長之學也化者自化豈容問耶自省本心者自無意意豈屢省之所能無耶自省本心者自未始有間斷何患乎不繼耶堯舜雖有惟精惟一之功要非繼續之所可言孟子之存心又豈橫渠之所雲欲存愈不存欲繼愈不繼欲化愈不化欲無意愈不已不省吾心自善吾心自神吾心自寂然不動自無體無體則無始終繼不足以言之雲為變化自不凝滯自不可致詰夫是之謂自化此不可以有無言而況於意乎此萬古人心之所同也顧自覺者寡耳孔子曰天下何思何慮橫渠之書深自病其定性未能不動正以其學未免乎助長也故孟子曰天下之不助長者寡矣言心聲也其最著見者芭蕉詩有願學新心之句此未悟本心之至善而於心外求新心也墓誌有精魄反原之言夫血氣有聚散精神無所生孔子心之精神是謂聖神心無體即本即原死生一貫何以反為原始反終乃作易大傳者之言非孔子也與李和叔書曰天徳雖能盡其說然後大本可立天徳豈說之所能盡說之所可盡者尚不足以盡意而況於天徳乎大本豈可徐徐而立孔子所謂可與立不失其所本立也人之本心自寂然不動也
子思問於夫子曰物有形類事有真偽必審之奚由子曰由乎心心之精神是謂聖推數究理不以物疑周其所察聖人難諸孔子斯言見之子思子之書世又謂之孔叢子世罕誦習烏虖聖人有如此切至之誨而不載之論語致學者求道於心外豈不大害簡謹取而為集語覬與我同誌者或未觀孔叢子而偶見此書庻早悟此心之即道而不他求也至哉人心之靈乎至神至明至剛至健至廣至大至中至正至純至粹至精而不假外求也人皆有此至靈之心而不自知不自信偶昏偶蔽遂寖而至於惡積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觧大可惜也大可念也心無體質徳本昭明如日月照臨如水鑒燭物不必勞神而自能推見自能究知若馳神於彼周悉致察雖聖人不能何則勞動則昏不必逆詐不必億不信而自有先覺之妙也人皆有此靈[見訓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