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3)

中庸之為徳也其至矣乎民鮮乆矣中庸之徳本無可言至矣之名生於民鮮使聖人不因民鮮之乆則亦無至矣之歎然則何以為之中庸之徳曰聖人極力形容惟有至矣一語雖欲言之又惡得而言之然聖人名之曰中庸者中言其不必求之過庸言其不必離乎日用之常

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至哉斯言儼然有道者之情狀也有道者無思無慮一無所以為故其居世不得已而後動故多述而不作古人有道我與之同故深信深好之不知道者不足以與此

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舜告禹曰無稽之言勿聴稽者稽千古也傅說曰事不師古以克永世匪說攸聞康誥曰往敷求於殷先哲王用保乂民又曰由古先哲王用保乂民召誥曰其稽我古人之徳周官曰唐虞稽古唯大聖大賢信古好古述而不作古典古則經幾聖人皆述而不敢作故老彭如此孔子亦如此其作聰明亂舊章者皆昏愚自取凶禍之徒也[見訓語]

子曰黙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黙而識之覺也不可思不可言也故孔子曰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易上係易曰神而明之黙而成之此學而不厭即黙而成之孔子亦謂用力於仁又曰時習舜曰惟精惟一學也以此誨人而在我實無所有黙識知及之也學不厭仁能守之也文王不識不知即帝則即學也有毫發焉即為放逸為意為我[見訓語]

孔子言吾黙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言無所有也又曰出則事公卿入則事父兄喪事不敢不勉不為酒困而已何有於我哉言我何所有也羣弟子皆疑孔子胷中有所藴蓄不以盡告故嚐曰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他日又曰吾有知乎哉無知也可謂至明白矣而學者不悟立意植我如膠如漆如荊如棘如鐡如石然則本有無體無方之道心何從而清明乎

子曰徳之不倄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人有德而不修則偏則虧學未能時時而習或時習而未說其間氣質不同所見不同孔子答門人之問每每不同學之不可不講如此子與顏子言終日退而省之知其已發發覺也講之足以啟覺又如此至於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孔子之告語所不及唯憂焉憂其納諸罟獲陷阱之中而莫知之辟也冉有之不能救季氏之旅泰山又實佐季氏伐顓臾而偽曰不欲千載之下此辱不可洗滌[見訓語]

汲古問孔子雲吾不複夢見周公或謂聖人歎道不行故托夢為辭非果夢也此說是否先生曰孔子方強壯可行道之時屢夢見周公必有神交之祥孔子不言爾一日忽曰吾衰也久矣吾不複夢見周公以衰老道不可行故不複夢見孔子之心澄明如大虛既與天通又與古聖神通故夢隨時而見[見誨語]

子曰誌於道據於德依於仁遊於藝孔子當日啟誨門弟子之時其詳必不如此記録者欲嚴其辭而浸失聖人之旨也然而聖言之大旨終在孔子之本旨非並列而為四條也敘事先後淺深雲爾通三才惟有此道而已天以此道而髙明地以此道而博厚日月以此道而照臨四時以此道而變通人物以此道而散殊於天地之間無他物也無他事也皆此物也皆此事也孔子曰誰能出不由戶何莫由斯道也學者舍道誠無所用其心人知所以用心於他事他物也非果有他事他物之可用心也謬以為他事而不知他事之即道也謬以為他物而不知他物之即道也不知故昏昏故妄作而為無道非果無道也百姓日用而不知也雖視聴言動心思之皆道而自昏也此心即道奚俟他求既昏既妄則不可不誌於此故曰誌於道學者孰不知誌於道求者紛紛得者千萬無一二求道於外心不內覺道非在我由非我有徳者得道之名道非有物初無實體之可得謂之得者姑以別夫昏不知者耳孔子曰心之精神是謂聖孟子曰仁人心也所謂入則孝出則弟者此心也所謂忠恕者此心也所謂惻隱羞惡恭敬是非者此心也不學而能不慮而知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孟子謂之良知良能誠非作為之所到意態微起即入智故孟子曰天下之言性也則故而已矣孟子非不諄諄而天下學者終不領會求性於意慮而自不省也用心於心外而放逸也直方大不習旡不利不習即孔子之無知也即文王之不識不知也直而不思直而不習是謂實得非疑似意度恍惚不實之謂也故曰據故直心而行謂之徳字從直心微起意焉則支離則曲矣有徳者雖實有道而或不能常覺常明或轉移於事物雖能旋覺其未覺也猶為不仁仁覺也覺非思為故易曰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草木之實曰仁政以明無思無為感而遂通之妙此古聖之寓教也草木無思為而自發生孔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雖得之必失之徳即知知與仁一也皆覺也惟常覺而後可以言仁仁非思為之謂一而非二依猶據也非仁在彼而我依之也一也亦猶何莫由斯道也非謂我與道為二也逹其旨可也藝謂禮樂射禦書數亦非道外之物雖非學者所當急而非學者所當棄髙明之士儻以為末務而棄之亦非道之全故卒曰遊於藝是謂彛倫攸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