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
禦書房內,燕卿卿驚呼一聲,繼而想到,在燕元期前去北境之前,裴弱水便已經有身孕在身。
如今算起來,她的孩子也有兩個月了。
看燕元期的目光多了些不同,燕卿卿抿唇道:“四皇兄等登基大典之後再成婚也不遲啊。”
燕元期扯了扯唇角:“孩子都兩個月了,總該給她個名分的,她畢竟是將軍府的獨女,雖然老將軍已不在,但我不能委屈人家。”
他說著,頓了下,又補充道:“同時,也是我母妃的遺願。”
賢妃就連死,都在強調,要他娶了裴弱水。
燕元期知道她的用意,無非是想用這個法子,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他微微投來餘光,燭火下,燕卿卿的側顏美好,小巧的鼻尖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墨黑的眸子,像養了一汪黑水銀般透亮,含著縷縷情絲,有光照來,將她單薄可愛的耳朵印出輪廓,瑩潤的耳垂透光白皙,順延而下的脖頸修長秀美,脈搏跳動處,似有暗香浮動。
燕元期眸色一深,連忙別開目光。
他低垂著眼睫,遮住眼底所有暗湧的情愫。
另一邊,燕卿卿忽的轉頭看向他,麵上流露出糾結。
她還是無法接受,麵前這樣純良無雜質的男人,會是他所做出來的表象。
興許,真的是她多想了吧。
心內再次試圖說服自己,聽得蘇太師緩緩道:“那讓賢一事便往後順延吧,等四王爺大婚之後再說也不遲。”
燕元期抿唇,半晌後,才猶豫道:“陛下當真是受奸人所害麼?”
“嗯,說是從三個月前便已經中了毒,那禦廚我派人去尋,結果傳來已經自戕的消息,這線索算是斷了。”
燕卿卿頗為懊惱,若是能早一些發現承哥兒中毒的話,便可以揪出幕後凶手。
總好過如今像隻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找不到個方向。
她們宛若在台上的戲子一般,任人打量,台下觀眾千千萬,皆帶著麵具,看不出哪個麵具底下是一臉凶狠獠牙。
“可有說中的是什麼毒?”燕元期又問。
他見燕卿卿投來視線,又添了句解釋:“我母妃愛看些稀奇古怪的書籍,也會同我講上一兩句,興許我也聽說過陛下中的毒,能幫襯一二。”
燕卿卿不疑有他:“此事四皇兄不必憂心了,承哥兒由景大夫照拂,景大夫已經替他解了毒,他說會照顧到承哥兒完全恢複。”
“景大夫?他前些日子還向我辭行,說是回上從山去了,怎得又入宮了?”
燕元期藏在袖中的手掌攥起,額角發絲遮擋下,有一縷情景暴起,他故作鎮定的問著。
燕卿卿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反倒頗為驚訝:“景大夫要回上從山?我未曾聽說過啊,難不成是靳嬤嬤硬將人給拽來的?”
轉念一想,靳嬤嬤不是那般不知禮的人。
那應當是景大夫在京師還有事沒做,回上從山一事給耽擱了吧。
她不當回事,轉頭與蘇太師討論何時定下燕元期的登基大典較為合適。
燕元期唇瓣抿成一條線,不知在思索些什麼,片刻後道:“陛下讓賢一事不急在一時,我來時天色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家裏那位又該鬧了,便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