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去,七座王陵一字排開,如同北鬥七星,新挖掘的這一座陵墓氣勢宏大,地理位置比之前的七王陵更加優越,一看就知非同凡響,難怪國家考古工作隊敢在挖掘之初就對外宣布這是一座明代帝王陵寢。明朝皇帝屈指可數,諸王公貴族也有清晰的族譜,這裏長眠的會是哪一位朱姓皇裔呢?
蕭婷婷在一座墓葬坑前停下了腳步,我們趁著工作人員不注意,彎腰一溜煙進了工地帳篷。
碩大的帳篷內有一個巨大的黃土坑,裏麵的工人們一派繁忙景象,蕭婷婷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對著那些剛從黃土裏嶄露頭角的文物們一通狂拍,蘇挽月沿著四四方方的坑沿踱步,好奇地看著那些埋在土裏的古老銅器。
忽然,蘇挽月感覺耳畔掠過一陣涼颼颼的風,仿佛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在蘇挽月背心用力一推,蘇挽月來不及抓住一點什麼,腳下一滑,沿著黃土坑的斜坡跌了進去,一下摔在附近的一個小坑內。
蘇挽月跌坐在坑底,並沒有摔傷,卻能夠與那些埋在土裏的古物們更近距離地接觸。
這是一個已經被挖掘清理過的小陪葬坑,按照考古慣例,一切都有價值的東西都會被轉移到文物保護區的博物館內收藏,因此這裏剩下的通常是一些無用的碎片或瓦當石塊,它們看起來是那麼灰頭土臉,即使經曆千百年依然逃不脫被遺棄的命運。
蘇挽月從坑底站起來,順手拍了拍衣角的泥土,這時候蘇挽月聽見蕭婷婷有些驚慌失措的叫聲:“蘇挽月!你怎麼樣?摔傷沒有?”
她看見蘇挽月站在坑底衝著她笑,神情這才鎮定了一些,回頭對圍攏過來的兩名工作人員說:“……真不好意思,我們是Z大來這裏考察的學生,給你們添麻煩了……”
坑的一角有黃土築成的小階梯,應該是工人們以前的上下通道。
蘇挽月沿著小階梯手腳並用向上攀爬,爬了幾步之後,蘇挽月的手似乎被一個硬硬的東西硌到了,看上去似乎還閃著光,蘇挽月以為是一塊碎玻璃渣,順手推了推它,卻沒想到它仿佛上了黏膠一樣,立刻附著在蘇挽月的手指尖上。
它是一枚鑽石戒指!
透過濕潤的黃土,可以看見它那銀白色的圓形底圈,透明的鑽石被切割得棱角分明,在大棚內瓦數極高的燈光下,它顯得那麼璀璨迷離,幾乎晃花了蘇挽月的眼睛:這麼大的鑽石,這麼好的工藝,是幾克拉?
蕭婷婷見蘇挽月突然停止不動,焦急地看著蘇挽月說:“你怎麼了?要不要蘇挽月借根繩子來幫你?”
就在這一瞬間,蘇挽月感覺自己已經被那顆鑽石迷惑了,她總覺得這顆鑽石與自己似曾相識,心裏不由自主地湧起了一個念頭:帶走它!帶走它!帶走它!
聽見蕭婷婷的呼喊,蘇挽月不再猶豫,迅速將那顆鑽戒握在掌心內,繼續手足並用地向坑頂爬去。
重新站在坑邊的一刻,蘇挽月緊握著那顆鑽戒,掌心和額頭上全是汗。
蕭婷婷以為蘇挽月被剛才的意外驚嚇得過頭了,所以還在冒冷汗,她不停地安慰蘇挽月,從自己背包裏拿水給蘇挽月喝。
蘇挽月低頭看著剛才跌入的大坑,心裏不由得一陣接一陣地忐忑,這枚鑽戒不是蘇挽月的!雖然不知道它為什麼會成為考古隊工作人員的“漏網之魚”,至今留在這個發掘過的坑內,但是它畢竟是王陵裏麵的物品啊!這枚鑽戒不應該屬於蘇挽月,它屬於這個墓葬的主人,如今應該歸屬國家博物館。
——她這麼做,是不是涉嫌盜竊國家文物?
蕭婷婷見蘇挽月不停滴汗,迅速果斷地拉著蘇挽月走了出去,說道:“趕緊出去,我們再不走,就要影響人家工作了……”
走出大棚,蘇挽月呼吸了一大口山野間的新鮮空氣,叫住了蕭婷婷:“我剛才跌下去的時候,在坑底撿到了一件文物。”
蕭婷婷略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什麼文物?”
蘇挽月攤開掌心給她看,蕭婷婷從背包裏取出一把鑷子,夾起那枚鑽戒,又細心地用柔軟的綢布擦去了表麵的泥土,她認真地對著陽光看了好半晌,才將它交還給蘇挽月,一臉無奈地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逗我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