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四人沉浸著悲傷的氣氛中,樓下卻起了騷亂,突然殺到的殺手不知如何就從四麵八方而來,手持利器直指齊傾墨四人。
瑾諾永遠帶著溫和笑意的眼睛微微一眯,稍偏了下頭,沒有絲毫猶豫就將齊傾墨護在了身後,又往葉淩奚那邊扔了一隻酒杯彈開一柄刺過去的長刀,葉淩奚嚇得呆住不知該如何自處,還是齊傾墨大喊了一句:“淩奚,快過來!”葉淩奚才反應過來連忙往瑾諾身邊跑去。
柳安之這些年與齊傾墨不知麵對了多少次的暗殺明殺,早已練出了臨危不亂的心性,冷靜地靠近瑾諾,四人後背緊緊依靠在一起,看著靠近的殺手。
“誰派你們來的!”瑾諾不見慌亂,冷聲問道。
“交出無憂宮主。”為首的黑衣人卻說道,齊傾墨目光微寒,這些人果然是衝自己來的,敢與瑾諾搶人想必他們的主子來頭也不小。
剛剛經曆蕭天離之事衝擊過後的齊傾墨腦子卻並不糊塗,很快就有了大概的推算,隻是想了想,還是沒有跟瑾諾說。
以瑾諾之慧豈會想不到?
“作夢!”瑾諾沒有給他們任何商量的餘地,幹淨果斷地絕了黑衣人妄想,這樣斬釘截鐵的答案讓齊傾墨心頭微暖。
又見瑾諾將食指曲起放進嘴裏吹了一聲口哨,一隻雪白的隼自天邊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群身著尋常百姓衣服的侍衛,其實祭語赫然在列。
“國主!”這些人全然未將殺手放在眼中,這種時候還有禮有節地向瑾諾行君臣之禮。
瑾諾點頭,很滿意他們的反應速度,說道:“全部拿下,不能活捉便就地格殺。”
“是!”
身著老百姓衣服的侍衛藏在身上的兵器一亮出來,氣質立刻一變,從普通的百姓轉瞬就變成了百裏挑一的好手,對黑衣人形成了反包圍圈,等得祭語一聲令下,便毫不遲疑的提刀而上。
他們是瑾諾的死士,跟蕭天離的金風樓有點像,不過這些人平日裏有著更好的隱藏身份,或從商或務農,有的是甚至是修葺房屋的磚瓦工,反正瑾諾有的是錢,要給他們安排合適的身份也並非是一件難事。
瑾諾沒有多看一眼這些人的纏殺,似乎這等刺殺根本入不得他的眼一般,目不斜視地帶著齊傾墨三人在暗衛的護送下,不急不慢地走出了酒樓,哪怕腳下踏過的是一條血路,他也沒有皺一下眉頭,而酒樓的掌櫃已經橫死在了大堂裏。
“這些人還真以為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不成?”全然沒有回頭看一下身後鮮血翻飛的瑾諾低聲說道,“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除非我先死了。”
他的話讓齊傾墨心中一驚,瑾諾向來是個溫和的人,從來不會隨便發脾氣,更不會有半點暴戾之氣,可此時的他言語中透出的血腥之意卻傳遍了齊傾墨全身。
剛才這些人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到底是為何而來,其實也並不難猜,他們隻怕是算準了瑾諾平日出門從不帶侍衛的習慣,所以敢就這麼在光天化日之下跟國主搶人。卻沒想到,上次瑾諾帶自己出來因為被老百姓圍追堵截得連路都走不動,這一次刻意帶了人出門,就是為了防止像上次一樣,無法脫身。
卻沒想到,這些人卻派上了別的用場。
坐上馬車葉淩奚嚇得驚魂未定,這才回過神來,從小被保護得太好的她快嚇壞了,趴在瑾諾的懷裏哭個不停,剛才若非瑾諾那一酒杯及時趕到,殺手的刀隻怕也砍掉了葉淩奚的頭了,畢竟已隻差半寸之遠,葉淩奚臉上都能感受到刀上冷冽的殺氣。
瑾諾拍著葉淩奚的後背輕聲哄著她,神態溫柔慈祥,十足的兄長模樣,兩指輕輕一點點在她的睡穴上,讓她靠在自己懷中安定睡去,免得繼續擔驚受怕。又細細替她檫去臉上的淚痕,解過外衣罩在她身上。
齊傾墨坐在對麵看著瑾諾忙著這些,心裏一片柔軟。
柳安之替齊傾墨把了把脈,確定她沒事之後才一片擔憂地說道:“怎麼到哪兒都有人要殺你?”
“大概是我長得比較招人恨。”齊傾墨無奈一笑。
柳安之知道齊傾墨肯定還想著剛才蕭天離的事,也不好再打趣,悶聲坐在馬車裏,別扭著不知道說什麼。
“你想聽聽臨瀾國的事嗎?”瑾諾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