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方麵,還有另一方麵。”齊傾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知那位遠在宣搖國的小公主還記不記得邀自己同遊雙鴦池的約定。
“莫百衍在豐城中反正較為清閑,不如去一趟宣搖吧。”
莫百衍的身份較之顏回和泠之繼比較特別,真實實踐著一位暗衛的身份,極少在外人麵前露麵。尤其是有蕭天越或者齊治在的情況下,更是隱藏得更深,所以這樣一個別人都不太知道的人,再一次喬裝打扮成商戶前往宣搖之事,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甚至顏回和泠之繼都在很久以後才覺查到自己師父又消失了許久了。
莫百衍離開那日特地來齊傾墨房中道了謝,他與葉淩奚互相愛慕之事,一直勾得他這位冷麵人心裏時常難受,但是礙著身份,礙著本分,他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單獨前往宣搖去見心上人。
此時齊傾墨給出的這一門差事,著實好好地解了他一番相思之苦。
“你也不必謝我,如果不是你和宣搖公主的那一層關係,我也不會叫你去。說到底,我也隻是在利用而已。”齊傾墨並不想粉飾自己的目的,好讓人感激涕零的謝恩,對於莫百衍這種人,更不需要這些虛偽的東西。
“是。”莫百衍的回答很簡單,行完禮之後就背著一個小包袱踏上了前往宣搖國的道路。
包袱裏裝著一封信,一隻釵。
“當時在洞內叔說最後一成把握在宣搖,你是不是在那時就想好了?”蕭天離看著莫百衍遠去的背影,問齊傾墨。
“莫百衍這一趟早晚要走的,隻不過現在提前了而已。”齊傾墨懶懶地撥弄著鵲應擇的梅枝,聞了聞花香。
“我與瑾諾談了近兩年,也未能讓他有所動搖,你有信心嗎?”蕭天離一想起那個玉麵菩薩,不由得有些惱火,惱火他一直跟自己打太極是其次,主要是惱火他與齊傾墨的關係似乎也非淺。
“那是因為你沒有他想要的籌碼,而我有。”齊傾墨纖細手腕上的鳳血環淡淡的泛著柔和的光澤,隻是那顏色實在太過淒豔,令人不敢久看。
“青微暗中派了些人與莫百衍一道前去,這些年我們對宣搖國的情報掌握得太少了,希望這一次能要開局麵。”蕭天離有些悵惘,那位玉菩薩好生厲害,以前派去的探子他一個不留地清了個幹淨。
“喀”齊傾墨折了一隻略顯多餘的梅花分枝,清冷地聲音像是帶上了外麵冬雪的寒意:“這主意是你的還是青微的?”
“是青微的,怎麼了?”蕭天離老實說道,有些不理解齊傾墨為什麼這般反應。
“收回來,除了莫百衍一個多餘的人也不要去。”齊傾墨的話極為堅定,似乎有些反感。
“你是擔心……”
“不錯,既然我們是去向宣搖國尋求合作的,就應該拿出相應的誠意,這些人你並不能保證宣搖國不會發現,到時候隻會弄巧成拙。”
其實齊傾墨還有另一句話,礙著蕭天離的麵子沒有說,青微或許在情報打探分析上很在行,但對於大局的把控上,她未免太過稚嫩魯莽了些。
那位看似溫潤如玉的活菩薩,又豈是真如世人所看到的那般清澈透亮?
蕭天離一開始也覺得此事極為不妥,但因為青微堅持,他也隻好勉強應下,順帶把那個惹了齊傾墨不喜歡的陳風也派了過去。但看齊傾墨現在的想法,便知道這事兒真不能由著青微去做,便也毫不猶豫就應了下,即刻讓那群人回了豐城。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蕭天離於大局上信任齊傾墨多一些,於情報來源上相信青微多一些。他卻沒有發現,齊傾墨與他相識的不過短短大半年,便已經敵得上青微跟了自己六年的時間。
後來的幾日極安靜,蕭天越和齊治那邊一直沒有什麼反應,蕭遙一肚子火沒地兒撒,聽說把前去巴結他的官員通通棒打了一頓撒氣,宮裏頭也沒什麼別的風吹草動,一直安靜得極為和美,像是一切陰暗汙穢事都不曾有過。
至到正月十五那一日。
十五是元宵節,鵲應早早就備好了麵粉,一大早就起來和麵拌餡,忙著熱火朝天的搓著圓乎乎的團員,顏回和泠之繼在一邊手忙腳亂的打著下手,眼饞著鵲應一雙巧手下一粒粒滾來滾去小麵團子。
然後,蕭天越的請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