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梅小臉一下子就白了下來,幾乎又要跪下,齊傾墨揮了揮手示意她站直了,繼續說道:“所以除非母親有什麼把柄在我手上,我才好向她要人,你說呢?”
麗梅顯然不太明白齊傾墨要做什麼,迷惑地看著她,隻聽到她說:“那麼,你有什麼東西可以交換呢?”
想做她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再蠢笨的人也聽得出齊傾墨話裏的含義了,她可以救你,但你得拿出自己的誠意,這一次麗梅倒沒有半點含糊,隻稍稍回憶了一下就說道:“其實另外幾個人都是被大小姐的毒害死的,我是僥幸偷偷看見了,才躲過一劫,這才來找的七小姐你。”
“嗯,是什麼毒呢?”齊傾墨很滿意麗梅的配合,繼續問道。
“透骨香。”麗梅說,“這種毒有著淡淡的香味,但很持久,人一旦中了這種毒,這種味道會一直保持許久不散,所以……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大夫人跟大小姐為了怕別人發現,把她們的屍體都扔進茅房裏了。”麗梅麵色不忍,想來那是一番極淒慘的情景,也難怪她來找齊傾墨救命了。
“這樣啊。”齊傾墨隻淡淡應了一句,並沒有說其它的話,反倒令麗梅有些摸不透起來。
透骨香,繾綣時,狐尾散,自己大姐每一次殘忍的毒藥,都有著令人心馳神往的名字啊,就跟她人一樣,有著無比美豔的皮囊,卻生了一顆長滿毒瘤的心。
“要不要奴婢帶小姐去……”麗梅改口倒是快得很,自稱改成了奴婢,七小姐也直接叫成了小姐,迫不及待地要與齊傾墨劃入同一個陣營。
“不用了,人都死了找出來又能怎麼樣?”齊傾墨當然知道麗梅說的是去找出那具屍體,隻是茅廁那種地方,她還真不太想去找。
到了晚間用飯的時候,齊傾墨沒有去前廳,讓鵲應跟麗梅弄了兩道小菜,清爽可口,三個人也沒有什麼主仆之分,同席而坐。
吃得正開懷的時候,屋外果然不出所料地來了人,齊傾人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改改趾高氣揚的毛病,如今的她爛事纏身,名譽不保,卻依然有心情來找齊傾墨的碴子。
“果然是沒教養的東西,連個尊卑都不分!”看來她是對齊傾墨徹底恨進了骨子裏,連平日裏最擅長的偽裝婉約都懶得裝了。
“不請自來,談吐粗俗,擅入他人房間,長姐教養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齊傾墨按住要起身的鵲應跟麗梅,盛了碗湯,毫不客氣的話回敬著齊傾人。
“我再沒教養也比起某些有娘生沒娘養的賤種,來得高貴!像你這樣的賤種,隻配吃殘羹冷炙,住逼仄耳房,任人使喚!”
其它的齊傾墨都可以懶得理會,就當齊傾人是瘋狂在亂吠,唯獨有娘生沒娘養這一句,她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當初如果不是大夫人姚夢,她娘親怎麼會死?更何況還是齊治跟姚夢聯手殺了她娘,齊傾人現在在這裏,到底在高貴什麼!
“啪”地一聲摔了筷子,齊傾墨冷笑一聲站起來,看著齊傾人說道:“看來長姐是不長記性啊,是不是在一定要被送上斷頭台才知道後悔!”
“斷頭台?哈哈哈……我告訴你齊傾墨,你這輩子想也別想我比你早死,我是太子妃,太子妃你知道嗎?誰敢斬我的頭!你別以為你勾搭上了那個陳直,就能把我怎麼樣,我會活著把你給我的恥辱一點點還給你!”齊傾人笑得花枝亂顫,那樣美豔不可方物的一張臉,卻分外淒厲可怖。
“是嗎?在那之前,我會先把你跟齊傾月還姚夢,在前十五年裏讓我受的淩辱,先挨個嚐個遍!我會讓你們一個個身敗名裂,生無立足之所,死無葬身之地,你信不信?”齊傾墨一步步靠近齊傾人,高出齊傾人半個身子的她,冰冷的目光像是來自地獄深處最冷最深的寒冷,不帶一絲人性與光明。
齊傾人明顯不是齊傾墨的對手,雖強自鎮定著,可是步子已經在往後一點點倒退,嘴上卻在逞強著還要說話,隻是她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姚夢打斷了:“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