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寂寥,月光清冷。
信陽輾轉反複睡不著,最後終於煩躁地起身,攬衣出了寢室,信步走入夜色。
不知不覺竟來到月羲的住舍,示意守門侍衛不要出聲,緩步至月羲寢室窗下。
見一燭盈然,倩影幽然,心中一燙,情不自禁待要推門而入,猛想起他如此絕食定然是向他示威,自己一旦向他軟弱,以此開了先例,那麼以後他更會有恃無恐。
想到此間,信陽恨得牙根癢,怫然拂袖,轉身離去。
夜涼如水,花露凝重。
信陽沒有再回自己的寢室,而是緩步走向花園,他必須要找個宣泄口,因為有一團火鬱結在心中,憋悶地他實在喘不過起來。
“唰啦,唰啦……”是靈動的水聲,在寧謐的夜色中顯得更為清越入耳。
快近午夜,花園的池中如何還有人洗漱,信陽心中一動,隱身一棵大樹背後,揀了個絕佳的視角定睛細看。
如此夜色,如此月光,如此星河,就仿佛幽境迷幻中逃下天庭來人間洗浴的仙子,一時間看得信陽目眩神馳,情不自禁地將腳步開動,步步移向荷池。
“啊……”月光下黑影的曳動,驟然驚嚇了池中的仙子,低叫一聲,惶措的要躲,誰知腳在水中青苔上一滑,整個身子徑直向池中跌去。
人影一閃,長臂一伸,手圈柔盈腰肢,一個漂亮的旋弧,信陽結結實實地將仙子抱在了懷中。
“是你!”月光下,柔軟微卷的墨發下一張嬌怯蒼白的絕代容顏,不是那藍霽兒帶回來的紫夜又是誰?
“王爺!”紫夜顫抖著打了個手勢叫道,本能地掙紮。
誰知信陽卻絲毫沒有釋放之意,竟打橫將他抱起,坐在了一塊大青石上。
信陽的眸光如狼一下刮割在子夜的臉上,語聲卻魅惑如妖,“你是故意引誘本王的是不是?”
紫夜拚命搖頭,已嚇得慘白如玉的臉上似有一抹胭脂般的粉紅,長密如扇的睫毛微微抖顫,隱有淚珠沾染,恐惶羞澀的似一隻受驚的小鹿。
“不管你是故意還是無意,本王都決定不放過你了!”
殺伐的戾氣驟然現在子夜盈澈的眸光裏,在夜色裏瘮人得像一隻妖,吃人的妖,然後他緩緩地升起了手……
“嘩啦啦……”意想不到,啼笑皆非的事情發生,一盆水從天而降,霎時間將接吻的兩張臉淋了個透濕。
“誰?”一盆水淋滅了信陽一腔欲火,男人在辦事的時候那是最惱恨別人打擾,何況還是這樣的惡作劇。
他怒不可遏地站起身,隨手將子夜丟進旁邊的花叢中,麵目猙獰似要搏人生生吞下,咬牙切齒地怒喝:“滾出來!”
是哪個不怕死活的家夥竟敢在他一手遮天的王府裏對他如此不敬,逮住他非撕碎他的人不可。
“是我!”有人清冷的一語,似冰似石,一個窈窕的身影從一棵大樹下閃身而現。
月光下,藍霽兒看起來就像一株凜然不可侵犯的絕世傲骨之花。
“是你!”信陽愕然,隨即勃然大怒,猛然伸手一把扼住了藍霽兒的咽喉,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這死丫頭大半夜的不睡覺居然會出現在此間,還破壞了他的好事,當真不知死活。
一陣窒息般的疼痛,藍霽兒滿臉痛苦地掙紮,踢打。
見她似已吃不住時,信陽終於手一鬆。藍霽兒跌坐在地,麵色慘白地撫著咽喉拚命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