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鈞陸小波黃逸峰朱履先黃辟塵盧武鄒航南陳謨吳雲山胡顯伯於海珊王頌候於敬之何景萍季方李守章陳訪漁賈和哉陳開甲管壽農侯景華封靜庵顧伯揚王農孫顧子方等
蘇北紳商學各界公叩
在此期間,與韓德勤間隙越來越大、並很想取韓而代之的李明揚,也致電蔣介石:
委員長鈞鑒:
蘇北局勢日非,措置未免有失當之處。懇即派大員來蘇坐鎮,力求改善,挽救危局,否則將不堪聞問矣。
李明揚叩
新四軍言必信,行必果,退出薑堰。
李明揚接防"金薑堰",對新四軍心存感激。陳泰運不悅,派代表向新四軍索要槍支。明知是趁機敲竹杠,陳毅卻大方得很,叫陳泰運的代表去倉庫裏挑。陳泰運為之所動,又派代表致謝,並表示,如果兩軍開戰,他們朝天開槍,決不打新四軍。
新四軍從薑堰退出,蘇北各界人士感到和平在望。9月30日,韓紫石在曲塘召開了第二次和平協商會議。
韓德勤仍不派代表出席,給大會打來電報曰:"新四軍一定要撤出黃橋,開回江南,方可談判,否則無商談餘地。"
眾人大嘩。
韓紫石痛斥韓德勤道:"賊子無信,天必殛之!"
德高望重的韓紫石遭此愚弄,心灰意冷,眼看大戰不可避免,致書陳毅:"老朽年老體衰,德薄能鮮,難任調人之責......"
韓德勤所為,令陳毅激憤難持,他給韓紫石回函曰:
毅軍人也,中國人也,以當事之身,重大讓步之餘,自視無他,轉為韓方惋惜!更為人民代表抱屈!想先生閱之,同此感慨,歎知人之不易!信人之不易也。興化戰報韓之喉舌,早有評論,謂奔走對內戰和平者,不為失意政客軍人,即為漢奸敵探。嗚呼,何言之過也!推其意主張內戰者乃為真愛國真愛地方,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夫複何言。先生鄉居,情況難明,毅不能不以實情相告也。此後毅集軍南部,靜待對方處置。獨夫有悔禍之心,則人民多來蘇之慶。新四軍求仁得仁,除抗敵救民而外絕無苛求,萬一對方誤解新四軍立場,及人民旨意,再次冒險輕進,必招致嚴重後果。世有董狐,將知破壞抗敵責任誰屬,可斷言矣。
韓紫石等25人的三封聯名通電,令蔣介石大為光火。新四軍流竄蘇北黃橋為時不過月餘,而蠱惑之伎竟有一呼百應之力,如不滅洪禍於眼下,必至覆沒之頂。於是急令韓德勤"以必勝之心速攻之,堅決打到底"!又電令李品仙"查蘇北局勢嚴重,韓迭電請求增兵,希迅速派隊進出津浦沿線,以為聲援"。
一個無風無月的夜晚,溱潼河的蘆葦蕩裏,停泊著一條小船。船艙內,昏暗的馬燈照亮了兩個人的臉,李明揚和管文蔚在密談。
李明揚將韓德勤近日下達的作戰命令交予管文蔚。
一、堰之匪,確已向黃橋撤退,由此足證我戰略上已獲先製之利。
二、現匪膽已寒,必求與我決戰,我務集中力量,力求主動,切勿為匪阻止,致成對峙狀態。
三、欲求全勝,舍攻擊而外,無他法門。攻擊之時,必求匪之一翼或二翼包圍而殲滅之。
四、此次決戰關係蘇北及我團體整個政治軍事問題至大,事已此,應不惜犧牲達到最後目的。希將此意通達各級將領,各自努力,切勿企圖苟免為要。
10月1日,韓軍30,000餘人,向黃橋進發。
毛澤東向國民黨宣布:"韓不攻陳,黃(克誠)不攻韓,韓若攻陳,黃必攻韓。"
一場大戰在即。
4.7,000兵力與3萬餘人作戰
雨愈下愈疾,粟裕腦神經的張力愈來愈大。
黃橋中學內作為指揮部的那間大教室裏,四壁掛滿了地圖。五萬分之一的、三萬分之一的、二萬五千分之一的......除去牆上掛的,30平方米的地麵上也依次鋪展著各種地圖。全國的、江蘇的、江南的、蘇北的......
粟裕的縝密由此可見一斑。
而這麼一個剖毫析芒的粟裕,在這個秋雨拋灑的靜夜,卻謀劃出一個破常格,悖兵法,令世人震驚,讓後人幾十年仍為之揮毫著論的"險陣"。
當這個謀局的雛形出現時,粟裕試圖否定它,卻是越否定越趨於完整,越否定越不可置疑地占領了他的整個思維空間。
以7,000兵力與韓軍26個團,3萬餘人作戰,這對任何指揮者都是勉為其難的。同時,又像高懸在摩天大樹上的一顆澄黃的果子,十分誘人。當然,對於陳毅、粟裕,隻有前者。這是一場被對手淩弱脅迫不得不刃的大戰,是背水之戰。本來寄予希望的援軍也落了空。新四軍4、5支隊因日軍"掃蕩"無法增援,正在南下的八路軍黃克誠部,又因山東大水阻路隻能做戰略配合。
"粟裕同誌,我們是道道地地的哀兵嘍!"陳毅在接到華中局劉少奇的電報後,對自身的形勢做了這樣的評價。
哀兵必勝,是政治和軍事的辯證,並非必然。陳毅、粟裕明白,但他們要的隻是這個必然。
他們麵臨的作戰選擇有兩個:放棄黃橋或者堅守黃橋。
黃橋之北是通揚河,南麵是長江,西麵是運河,放棄黃橋,就失去了在這個地區作戰的回旋餘地,且不利民心和士氣。
堅守黃橋又不具備兵力和物力,且最多是擊潰敵軍,而不能殲滅其主力。
處於哀兵地位的陳毅,棋盤上的勝局不是僅僅丟卒保車的小勝,這確實有點拽著自己的頭發欲登天的味道。但陳、粟謀局的出發點,就定在這個高度。
他們的思維越過第一次的選擇,縱橫馳騁,不拘一格,最後定為攻守相間,即以黃橋為軸心,誘敵深入,各個擊破的方針。總方針一定,作戰格局的具體謀劃陳毅就"丟"給了粟裕。陳毅為帥的這種瀟灑決不輕鬆,而且非一般人能做到。
粟裕自1927年即為陳毅部下,深知陳毅。在他的"領域"裏,每個人都有足夠的空間發揮、展示自己的才能與創造力。
正是基於這種寬鬆與信任,粟裕的腦細胞在高強度的張弛中迸發出超人、超常的思維。他的理論是:每個戰鬥、戰役中都有一個敏感點,這個敏感點又常常是戰役的轉折點。抓住這一點即觸摸到敵陣之主神經,擊潰這一點即打亂了敵軍的陣腳,於是左右戰局的主動便出現了。
黃橋之戰的敏感點在哪裏呢?
根據情報,韓德勤的陣局是:以李守維89軍、翁達6旅為進攻主力,組成中路軍,進攻黃橋東、北兩麵;以第1、5、6、9、10保安旅為左路軍,掩護中路主力,進攻黃橋東南地區;以魯蘇皖遊擊軍"兩李"部、蘇北遊擊第8軍(由稅警團等部編成)陳泰運部為右路軍,掩護中路主力,同時進攻黃橋以西地區。
粟裕把一個粗粗的箭頭畫向了翁達的獨立6旅。這便是他尋找的黃橋決戰的敏感點,戰役的轉折點。
根據有三。"兩李"與陳泰運雖然表示中立,但中間派的特點是搖擺。如果首先殲滅了翁旅,對於拉開"兩李"、陳泰運同韓德勤的距離,穩定他們的立場將起重要作用。此為其一。
翁旅是韓德勤中路右翼,把他消滅了,即把韓德勤的中路軍打開了缺口,為新四軍對韓軍主力的包圍與迂回準備了機會。此為其二。
翁旅為韓德勤嫡係主力,首戰殲滅即對韓軍的士氣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對雜牌軍則將起到滯動之威,韓軍的整個陣局將會因之而大亂。此為其三。
然而,翁旅在韓軍的戰鬥序列中為最強的部隊。該旅3,000餘人,連以上都是軍校生,享受獨特的優厚待遇,武器裝備是由第三戰區長官部直接補給,軍政費由重慶國民黨航空署派專機投送,有"皇家旅"之稱。又因為那些烏黑發亮的"中正式"、"捷克式"、"馬克辛"漂亮氣派,號稱"梅蘭芳式部隊"。
一支7,000人的部隊與3萬餘人的部隊作戰,還要找最強的下手,此為兵家之大忌。"水趨下則順,兵擊虛則利"。避強擊弱,向為用兵要旨。
由"避強擊弱"變為"擊強扼弱",就不得不分出相當的兵力。粟裕決定拿出3/4的兵力出擊,以1/4的兵力守衛黃橋。
兵法曰:"兵散則勢弱,聚則勢強,兵家之常情也。"
此又是一忌。
雨聲一陣緊於一陣,鎮上的雞已經叫過三遍了。
粟裕在地圖的包圍中與自己爭辯、較量。
運籌就是選擇和預見,是指揮者的智慧和意誌的體現,是運用其淵博學識、豐富經驗,發揮其預見性和洞察力。這個過程是高度緊張的過程,也可以說是痛苦的過程。
"夫將者,人命之所懸也,成敗之所係也,禍福之所倚也。"一個將軍是要能"負重"的,而且需要堅強的神經。
粟裕正是在"負重"中脫穎而出的。
劉少奇在抗日戰爭後期讚頌粟裕指揮的新四軍第1師,"在抗戰中建立了最大的功勞。在我全軍中以第1師部隊作戰最多,戰果最大"。
陳毅對粟裕的評價是:"粟裕將軍的戰役指揮,一貫保持其常勝記錄,愈出愈奇,愈打愈妙。"
劉伯承說:"粟裕將軍百戰百勝,是解放軍最優秀的將領之一。"
戰爭是誕生將軍的母體,在粟裕走向大軍事家的戎馬征程中,黃橋戰役是重要的裏程碑。
教室的門被推開了,陳毅走進來,一身泥水。
粟裕的思緒從地圖中走出。
陳毅情緒很好:"工事修得不錯,黃橋的群眾全出動了,場麵壯觀得很呢!你這裏怎麼樣?"
粟裕把一局險陣全盤托於陳毅。
陳毅開始還不斷地"唔"、"唔"地應著,漸漸沒了聲息,隻是一口一口吐著煙霧。
粟裕:"犯了兵忌,破了常格。"
陳毅看著地圖,斟酌著粟裕的作戰方案。這確實是要下大決心的。
突然,陳毅掐滅了煙頭,從地圖上收回目光:"常格不破,奇兵不出。你這是一招奇兵!"
"危險很大。"
"孫子曰:'十而圍之',指的是戰略上可以以少勝多,而戰術上必須以多勝少,而我們無論戰略、戰術,都隻能是以少勝多,這本來就是一場危險的仗。打這樣的仗,隻能以奇製勝,小奇小勝,大奇大勝,我們可以下決心了。"
陳毅決心一定,目光離開地圖,再不看一眼,問道:"具體部署是怎樣安排的?"
"一縱開到嚴徐莊以北待機,殲滅翁旅在行進中。二縱實行運動防禦,誘敵深入。三縱堅守黃橋。"粟裕又補充,"伏擊地形我都看過,條件很好。"
"守黃橋是個苦差事,傷亡多,繳獲少,看陶勇的嘍。"陳毅在地圖的空隙裏踱著步子,"我們隻用1/4的兵力守黃橋,這是跟韓德勤演空城計啊。"
粟裕接著道:"'兩李'和陳泰運如果改變了立場,倒向韓德勤,這個陣勢就要出麻煩。"
"我已經把朱克靖派到李明揚那裏,黃逸峰也去了陳泰運那裏,那兩處你可暫不考慮。還有一個炸彈,就是日軍。我估計在韓軍大舉向我們進攻的時候不會爆炸,可能坐山觀虎鬥。"
粟裕點頭:"韓德勤也不敢公開要求日軍配合他進攻的,隻要此戰能速戰速決,日、頑聯合攻我的可能不大。"
"嘩啦"一聲,一麵玻璃窗被大風掀掉了,滿牆的地圖飛卷起來。
陳毅望著外麵的風雨,歎道:"天心已厭玄黃血啊!"
5.把它激怒、鬥火,而後消滅
大雨連下了三天,10月3日天放晴了。
方圓5裏的黃橋鎮得又一次加固工事,那1米高的繞鎮土圍子,已經麵目全非了。
陶勇新剃的頭,打著綁腿,束著腰帶,挎著日本指揮刀,踩著泥濘檢查工事,部署兵力。2,000人堅守五裏黃橋,隻能是虛虛實實,點線相間,保證重點。所謂重點,也不過放上一個營。最具威力的武器是2門迫擊炮,一共3發炮彈,還有1發是瞎火。而要抵禦的是幾個師、旅,要挨的槍彈不必說了,僅炮彈也要數以千計。區區的一個縱隊,就像小小的黃橋燒餅,巴掌大,吞向它的卻是萬千張大口。
即將到來的大戰將是如何的殘酷,陶勇清楚。平時警衛員帶在身上的指揮刀,他特意挎了起來,以示決心和信心。將以氣為主,以誌為帥,陶勇天才地具有這種向部隊傳導精神威力的才能。他認為,勇將如樹根,由此吐枝生葉,枝葉茂盛,而成為不可擋的士卒。當然,這種理論是以將者自身的大智大勇為土壤的。
葉飛和王必成已率部潛入黃橋鎮外的伏擊區。
金秋十月的蘇北平原一片生機,玉米、高粱是這片廣袤土地上的看家作物。此時,玉米一人多高,已由嫩綠轉為金黃,掛著沉甸甸的玉米苞,挺立在陽光下。高粱則有兩米多高,頂著殷紅的穗子,在濕漉漉的秋風裏搖擺。這高高低低的"青紗帳",都是粟裕布陣的元素。
不動聲色的王必成率領二縱奔向部署位置。遊擊戰是二縱的拿手好戲,他的兩個團放在一縱位置以北,用以斷翁旅之後。一個團對付89軍,阻擊它,幹擾它,同時還要引誘它,讓它按照新四軍的曲子跳舞。王必成的要求是"像牛蠅叮野牛一樣,逗它、激它、搔它的癢、吸它的血,把它激怒、鬥火,而後消滅"。
外表沉默安靜的王必成在部隊的感覺裏,像座冰山,露在水麵的隻是極少的一部分,而那博大的根基是潛在水底的。這種感覺對部隊有一種無邊的震攝力,它如同磁性極強的大磁場,緊緊地把部隊凝聚成一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整體。這是個擲地有聲的整體。
一縱的人馬和大自然合為一體了。行人無論從大路、小路走過,看到的隻是迎風搖擺的高粱、玉米和已經收割、堆成垛子的高粱秸子。
清秀的葉飛即使在這種時刻,仍一身幹淨整潔,舉止有度。這是一個有血性、有機智、有權變的年輕將領,自半塔集戰鬥以來深得劉少奇賞識。經曆了半塔集和郭村的洗禮,他那青春的臉上已經多了幾分成熟的輝韻。這一仗,他是挑大梁的角色,一縱的勝敗,即是新四軍黃橋決戰的勝敗,而黃橋戰役的勝敗,即是新四軍蘇北指揮部的存在與覆滅。陳毅在縱隊以上幹部的作戰會議上麵色冷峻,這是不多見的。他說:"我們的東麵有東海,是鹹水。西麵、南麵有長江,是淡水。我們是背水作戰,隻能打勝,沒有退路。打敗了,就像韓德勤說的,去長江、東海裏喝水去!"
決戰的態勢是嚴峻的。郭村的經驗使葉飛對敵情的掌握極為重視,如果沒有鄭少儀的情報,郭村兵力的部署與出擊將是盲目的。同樣,這次伏擊如果探不準翁旅的進軍路線,幾千人就等於守株待兔,完全處於被動。《經武要略》雲:"兵家之有采探,猶人身之有耳目也。耳目不具則為廢人,采探不設則為廢軍。"
葉飛派出兩個偵察小分隊,化裝為韓軍士兵,前去打探,午夜小分隊抓來一個翁旅的上尉參謀。葉飛親自審問,證實了一縱伏擊地將要到來的正是翁旅。
葉飛細長的眼睛像被強光閃了一下。啊,一縱和翁旅,半塔集的老搭檔,現在又要在黃橋聯合演出了。
離黃橋5公裏有一個名為嚴徐莊的村子,新四軍蘇北指揮部的部分機構設在那裏。
陳毅、粟裕分工,陳毅坐鎮嚴徐莊,粟裕在黃橋負責戰場指揮。
嚴徐莊是個很美的村子,圍村河上有蘆葦,岸上有楓林,此時正是蘆花放白,楓林染紅的季節,紅白相間,霧幻交化,天成的一幅秋顏圖。
一向與大自然有著情癡神交的陳毅,冷落了這個小村莊的天然麗姿。
在神經極度疲勞或者緊張的時候,陳毅常常會下一盤棋。這時棋盤倒是擺出來了,但他似乎沒有下的意思,隻是麵對棋盤靜默。
機要員、參謀出出進進,陳毅批示、交代,而後又是沉默。
他在靜默中對作戰方案做進一步的審視、補充和完善。
他又派出兩個作戰參謀,換下軍裝,一個到泰州顏秀五、陳中柱那裏去,和他們一起"打牌",一個到陳泰運的指揮部去找老鄉"敘舊"。
"吳肅,把江南的兩個主力營也調過來!"陳毅站起身,下了大決心。
中午,陳毅三兩下吃完了一碗菜稀飯,便去扒拉他的鐵皮桶。那是他的寶貝,裏麵裝的是書,政治的、軍事的、文學的,古今中外都有。他從贛南帶到皖南,從皖南帶到江南,又從江南帶到蘇北。怕雨淋,怕日曬,特意裝進鐵皮桶裏,到了一個相對穩定的駐地,就拿出來過過風,怕蟲子蛀食。
陳毅一本本從鐵皮桶裏往外拿。
張茜不解地問:"拿出來幹什麼?"
陳毅指指靠牆而立的一排高大的書櫃。
此宅主是個既有學問又有勢力的人,早年留過洋,戰亂開始,全家移居上海,隻留了個看家的老仆。新四軍一來,老仆感到有了依靠,把書房打掃幹淨請陳毅來住。
陳毅指著書櫃對張茜說:"這櫃裏的書,十年八年也不會有人翻動的,是最好的借放之處嘍。"
陳毅踩上凳子,把從鐵皮桶裏拿出的書放在櫃子的最裏麵,張茜給他往上遞。
阿虎跑過來:"司令員,我來吧。"
張茜笑道:"讓他自己放吧,那是他的命。"
阿虎說:"比命還重要。有次行軍司令員在馬上看書,摔進河裏,大呼:'書!我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