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每天送自己一束鮮花(1 / 3)

19.每天送自己一束鮮花

小莉第一次談戀愛,不足一個月便告吹。起初,我們還認為是男的把她給蹬了,挺替她叫冤。從她失戀的那天開始,同事們都搶著幫她幹活,盡量容忍她的情緒。

那天,我第一個進辦公室,沒等坐下去,就有人在門丌|司我,於小莉來沒來。我問他找於小莉幹什麼,他說他是花店的,有人訂了一束玫瑰花給她,我忙問,送花人是誰,男的還是女的,送花的人搖搖頭,說不知道。當時,我便替她把花接收了。在花叢裏,我發現嵌有一張卡片,上麵赫然寫著:每天愛你一百遍,落款是一串英文,我不認識,字母太潦草了。我想,這肯定是某位男士送的。她同男友分手才幾天,就有人在卡片上用“每天愛你一百遍”如此肉麻的語言示愛,可見他們來往已久,關係也非同尋常。我不得不推斷:被蹬的人不是於小莉,而是她的第一位男友,並且,蹬他之前於小莉便另有新歡。我把這想法和同事們一交流,大家一致認同:於小莉是位花心女郎。

隨著玫瑰花不斷增多,同事們再也提不起興致幫於小莉幹任何一點活計,偶爾有人情緒不佳,還免不了找她撒氣。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一度讓於小莉感到迷茫。

眼看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始終沒發現任何男人與於小莉有親密接觸。但她每天卻快樂得像隻喜鵲,嘰嘰喳喳在辦公桌間飛來飛去。我實在憋不住,找了個最佳時機放下手中的筆湊到她麵前問:玫瑰花家裏都放不下了吧,有時間把神秘男友帶來讓同事們參謀參謀。

“男友,神秘男友,我什麼時候談朋友了?”於小莉瞪大眼睛一連串地發出三個疑問。我以為她豬鼻子插蔥——裝象,於是進一步挑明說:“每天給你送花,每次都在花叢裏插張‘每天愛你一百遍’的主兒。”

“你神經病,那花是我自己掏錢買的。”

“自己買的?”我肯定不相信。於小莉見我滿臉狐疑,為了表白自己,真的掏出訂花單給我看。

“這會是你的訂花單嗎?”我指了指龍飛風舞的英文。

“你真老土,那是我的英文名字,翻譯出來叫艾麗絲,不認識吧!”於小莉把頭發一甩,露出一臉不屑。

這種趣事,在我們看來隻有電視劇中才會出現,也隻有英國啞劇裏的憨豆先生才做得出來,但又不可否認,這是一種很積極的生活姿態。在感到孤立無助、心情低落時,給自己買束鮮花,遙自己一片亮麗,這有什麼不好呢?

人生一杯水

我有位遠房親戚,上世紀七十‘年代打過仗,後來分到德興銅礦做礦工,一千就是二十多年。退休回家,五十不到,人就老得不成樣子,而且滿身是病,天天要打針吃藥。我不禁問他:“選擇進德興銅礦之前不知道做礦工會得職業病嗎?”他笑笑,答道:“怎麼不知道?”我又問:“那休為什麼還選擇做礦工呢?”“那時家裏窮,父母又有病,傲其他工作能養活全家嗎,”他有點無可奈何地答道。“那你現在後不厲悔呢,”我問。“後悔有用嗎?人有時就像一杯水,潑到哪裏,注定隻能在那裏蒸發,別無選擇。”

當時,我剮念大學,躊躇滿誌,對他說的話很不以為然。

畢業後,為了找份滿意一點的工作,四處碰壁,碰得傷痕累累。遮時,我才找到了點感覺,感到遠房親戚說的那句“別無選擇”真的沒錯,人的命運根本不以人的意誌而轉移。最後,不得不子承父業,做起了自己並不是十分想做的服裝批發生意,而且做就足六年。這六年,沒有一天不想找條更好的出路,但那種自己既能勝任又滿意的職業一直未能出現。更確切地說,是自己無法接近。但我真小時心做一杯潑在哪裏就在哪裏蒸發的水。

後來,我遇到一位年輕的芭蕾舞演員,她五歲開始學芭蕾,十五歲便成名,經常到全國各地巡回演出,被掌聲和鮮花簇擁著。但台下的她不無辛酸地脫掉自己的舞鞋,把那雙曾經傾倒數十萬觀眾的玉足展現在我麵前時,我驚呆了。這哪裏是舞台上看到的那雙旋轉如陀的腳?十趾早就磨成肉繭,擠在一起,像街上賣的那種糯米團於,已經失去了普通人的腳應有的形狀。

這件事對我震動很大。因為做芭蕾演員一直是我仰慕已經的職業之一,但我從沒想過,輝煌的背後要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我開始有點相信遠房親戚說的那句話:人有時就像一杯水,潑到哪裏,注定隻能在那裏蒸發,別無選擇。

我想,遠房親戚把自己一生潑到被火燒得通紅的熔爐之中煉了銅。那位跳芭蕾的姑娘也注定一輩子獻身芭蕾了,用她自己的話說:“要不然,我對不起自己的那雙腳。”

仔細想想,人生的確是一杯水,惟一的區剮是,有人把這杯水潑到了空地上,而有人卻把這杯水潑進花園裏。

另一片風景

他一生下來就會咿呀學語,不到三歲就能靈活運用加減乘除,背誦上百首唐詩宋詞。十五歲被保送卜重點大學,二f歲便攻讀博士學位,三十不到就擔任某資源開發公司總經理。可快四十,仍沒找到人生的另一半,甚至沒認認真真戀過一次愛。對他來說,金錢像土,女人似花,而他是花園的主人,但他就是抽不出時間去認真欣賞·朵、采摘·枝。究其原因,他這一輩子根本擠小出時間去兼顧其他。仔細想想,前半生大部分時間都在學習中度過,後半生心血全獻給了事業。有時,他很想停下來休息休息,卻身不由己,常常忙得像一部停不下來的機器。

一次車禍,斷送了他大好前程,他癱瘓後,被迫從事業前線退了下來。就在他處在人生冰點之時,一位普通的女人闖進他的牛活,成了他的另一半。幾年後,這個女人為他生了一對兒女。他從真IF的意義上有了一個完整的家。這一切,都是他以前奢望擁有而又難以企及的。他開始感念那場令他詛咒成下上萬次的車禍。沒有那次車禍,他很難想像自己何時才能擁有一個充宴安寧的完整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