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個太監在府外,說是宮裏來的,有要事稟報。”外頭有人來報,沈玉蘿猛地站了起來:“快請他進來。”
一個小太監很快領了進來,規規矩矩,他做了一身太監打扮,卻沒有拿拂塵,也是,他就一個小太監,拿什麼拂塵,沈玉蘿也沒在意,就問他有何事。
那小太監跪在了沈玉蘿麵前,哭出了聲:“小郡主,蕭大人受傷,長公主讓您即刻進宮。”
“受傷?”沈玉蘿身子晃了晃,一旁的聽荷連忙扶住了她,“夫人,小心身子。”
“宮裏頭也不知怎的就潛入了刺客,蕭大人被刺客刺傷,長公主說讓您進去見蕭大人一麵。馬車就在外頭。”
沈玉蘿腦子混亂,見一麵?
“他傷得很重?”
“很重很重。”小太監哭出了聲。
沈玉蘿腳步虛浮,是聽荷扶著她出的門,上的馬車,郭興郭淮等人也要跟去,可馬車就隻能坐兩個人,宮裏頭也不能讓這麼多人進去,“小郡主,宮裏頭正在戒嚴,這些人是不能進去。”
“你們回去。”沈玉蘿急著見蕭鈺,連忙嗬斥了他人跟著,小太監一提韁繩,消失在長街上。
馬車空間不大,堪堪就隻能擠下沈玉蘿和聽荷二人,沈玉蘿腦子混亂,全部都在想蕭鈺受傷的事情,受傷很重很重,讓她進宮見一麵,這是得受多重的傷,連宮裏頭的太醫都診治不好。
聽荷也擔憂地望著沈玉蘿。
兩個人都心不在焉,隻想著蕭鈺的安危,全然沒聞到車廂裏一股淡淡的香味,以及,馬車疾馳的方向,與皇宮背道而馳。
蕭鈺從宮裏頭出來,已是三天之後。
見到他,郭淮還有些怔愣,“大人,您不是……”
郭淮上下看蕭鈺。
他還穿著那日進宮的衣裳,人有些憔悴,可眼神依然炯炯有神,臉色雖然有些白,卻也壓根不是重傷到要見最後一麵的人啊。
他們中計了。
蕭鈺眸中寒光乍起,整個人如一支拉滿的弓箭,蓄勢待發。
沈玉蘿醒來之後,她發現自己身處黑暗,鼻尖是腐爛的泥土味,“聽荷,聽荷……”
她喊了兩聲,沒人應她,聽荷不在身邊。
這是一個黑暗到看不見手指的地方,沈玉蘿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可腳下的潮濕告訴她,她可能在地下。
沒錯,她是被關在地牢裏,一間沒有窗戶的石屋之中。
沒有一點光線。
沈玉蘿從最開始的驚慌害怕中很快調整好了心態,雖然被擄走,可卻也證明,阿鈺並沒有受傷,沒有受傷就好,她也就放心了。
她心中害怕,卻也知道此刻哭鬧無濟於事,於是找了個牆角繼續閉目養神,思考如今的處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打開了石屋,一叢亮光照進了石屋之中,因著那點點火光,沈玉蘿才發現自己在石屋之中,外頭有火光,可能是某一處地牢。
進來的人送了飯菜進來,很快又將門關上,沈玉蘿的視線又落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她想站起來走過去,可想想還是爬著過去,她怕黑暗會摔跤,她要保護好肚子裏的孩子。
飯菜沒有任何味道,可沈玉蘿依然吃得光光的,她不怕飯菜裏頭下毒,來人設計將她擄來,證明她還有用,那她現在就不會死。
她要多吃東西,穩定情緒,想辦法,活著出去。阿鈺那邊肯定也會得知她被擄的消息,他會來救她的,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沈玉蘿鎮定地吃了九頓飯,不哭也不鬧,送飯的人很快將情況報了上去,來人將沈玉蘿的眼睛蒙著,帶離了石屋。
走過了一條長長的路,隻有偶爾的燭光刺向雙目,她在黑夜中待得久了,對光亮就有些敏感,這是地牢,燃著不少的火把。越往前走,眸子越刺痛,鼻尖也不再有腐爛腥臭的味道。眼睛看不見,其他的感官就越發地強烈,她感受到了風,還聞到了花香,聽到了鳥鳴。
她從地牢出來了。
又走了很長時間,終於,沈玉蘿被推進了一個屋子裏,她怕傷到孩子,連忙站穩腳跟。
有個聲音響起:“蕭夫人,您好哇!”
這是個陌生的聲音,沈玉蘿像是在哪裏聽過,又想不起來,“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那人嗬嗬笑道:“我知道你是誰就夠了。”
“你抓我來做什麼?”
“自然是有事了。蕭夫人,您寫封家書吧,報個平安,蕭大人可是找您都找瘋啦。”
她就知道,阿鈺肯定會在找她,可眼前這個人,連樣子都看不清,他隻是單單讓她寫封家書那麼簡單嗎?“你抓我來?就是為了讓我寫封家書?”她故意誑對麵的人多說幾句話,這樣,她就能好好想想,對麵的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