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氣氛有些怪異,宋月白卻是不敢開口。
恰好此時,溯雪端著梅花糕進來,笑意盈盈:“鶴兒,你且少氣你母親,本就在家受了不少氣,如今你也不體諒體諒。”
“舅母哪裏知曉,父親如今這副模樣,都是母親慣著的!”張鶴欽不示弱,氣得張夫人連話也不說。
“好了好了,嚐嚐舅母做的梅花糕,月白,來。”溯雪夾了一塊,放在小碗裏頭,端給宋月白。
張夫人氣短,此刻心情也不好。
張家本就不似外麵那般簡單,裏頭的水深得很,外人隻當張鶴欽受寵,張家三爺跋扈,卻不知道張夫人其實受的苦也不少。
張老爺子是個昏庸之人,沉迷美色,當起了甩手掌櫃,可張家的實權,到底還在那人手裏。
“好吃嗎?”溯雪滿臉期待,眼含精光,看著宋月白。
女子咬了一口,唇齒留香,那味道,簡直不要太驚豔。
“嗯,好吃。”宋月白笑笑,這邊溯雪越發地熱情,恨不得要她將這些糕點都吃了。
吃了點心,她便忙前忙後地張羅,說是虧欠了宋月白那麼多,勢必要補回來的。
院內的梅花開得正嬌豔,張鶴欽帶了宋月白過去,兩人走在雪地裏,倒是配了一臉。
溯雪和張夫人遙遙地看著,她歎了口氣:“若沒了顧淮安這個孩子,要月白嫁入我們張家,倒是不錯。”
“這孩子,一生顛沛流離,如果不是沈源的話,她也不會……”溯雪深呼吸一口氣,他們都知道宋月白經曆了什麼。
被顧家人那般折磨,溯雪如何不恨呢!
“是命,逃也逃不過,虧得如今鶴兒將她帶回來,隻是溯雪,這個孩子怕是……”
張夫人也沒有戳破,就那般點了溯雪幾句。
張老爺子定然是會嫌棄的,這是顧家的孩子,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等大仇得報,我便帶月白離開,不會拖累張家。”溯雪沉聲,“她想做的事情,我定當支持。”
“好。”
……
那兩道人影消失在梅花林間,這還是宋月白第一次瞧見這滿園的梅花,開的那般嬌豔,尤其是在白雪覆蓋之下,顯得格外俏皮。
“如果不是你這般反應,我還以為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宋月白輕笑一聲。
張鶴欽聳聳肩,無奈地歎氣:“你我這叫做緣分,割舍不開的。”
“嗬,還真不害臊。”她笑著折下一根梅花枝,抖落一手的雪。
寒意料峭,雪花紛紛揚揚,若不是有身孕,她倒是想舍棄這傘,在雪地裏縱情。
“舅母心地善良,往後你將孩子養在宋家倒也不錯。”張鶴欽輕聲道,隔著花間看宋月白。
不由得心頭一怔,美景美人,相得益彰。
他從不缺女人,卻鮮少有這般敢對他蹬鼻子上眼的女子,尤其在宋月白還是人質棋子的情況下。
“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明白。”宋月白歎息一聲,“你確定他明日會回南城?”
“嗯,派去顧家的細作傳來的,要殺他,自然是在這南城好下手。”
張鶴欽低聲道,南城城小,不如帥府兵力多,就算真的打起來,損傷也不會那樣多。
“到時候需要我做什麼?”
宋月白微微抬頭,看向張鶴欽,這一天終究是要來臨的。
她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們之間,會有一個徹徹底底地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