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客點頭:“是的。”
醫生很快來了,把所有人都趕出來,在房間裏進行救治。
三人站在陽台上,往下看是妖界的街道,樹蔭落下,不少妖來去匆匆。關山客兩手搭在護欄上,目光放的很遠:“可能這個世界真是有緣分的吧,我沒有想到應小舞會救我,也沒有想到她因為救了我,會承受斷手斷交逐出家門的後果。更沒有想到後來她竟然遇到了阿瑤。說起來她和阿瑤還是很像的,阿瑤的性子比較極端,她也有那麼些,可能時間太長了,都快要忘記本性是什麼樣子。”
他所記得的應小舞,永遠都停留在很多年以前。
山林裏一隻白狼受了傷,奄奄一息地躺在溪水邊,而那少女俯身掬起一捧水給他喝,還把他帶回了家進行治療。即使知道他是妖,也義無反顧。
那時的應小舞擁有一雙純潔幹淨的眸子,和玲瓏剔透的心。
關山客還沉浸在過去之中,“吱呀”一聲,門從裏麵打開了,戴著藍色口罩的醫生赫然出現在眼前。他往上推了推眼鏡,說:“抱歉大人,沒能救回來。”
“她死了?”關山客一把推開醫生,衝進房間想要去驗證。
醫生脊背抵著門板,眼看著三個人陸續進去,盡量平靜地說:“這位姑娘耗費了太多的心血,而且意誌力很弱,她一心求死,我們也沒有辦法。”
關山客撥開幾個正在收拾東西的小醫生,迫不及待地去試探應小舞的氣息,發現已經消退了。
她的身體漸漸變得僵硬,又回歸到了本體黑傘。
隻不過這把傘再也沒有了靈性,和普通的傘一樣,隻能用來遮風擋雨而已。
關山客雙手捧著那把傘,隻覺得喉嚨發幹,雙唇微微開合,終歸是什麼話都沒能說出來。
看著他幾近失神,宋三月艱澀地開口,說:“對不起。”
要不是去救她,應小舞也不會死。
關山客背對著宋三月,低低地說:“不用說對不起,她本來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在去應家之前,她留了一張紙條給我,說她會在十點左右給我發消息,如果沒有收到消息就讓我帶人趕過去。更何況,她也說跟著阿瑤的時光算是偷活,可能她從很早就厭倦了這個世界,拖到現在才走,對於她也是一種折磨。”
隻有關山客知道,在千朝會的這些時間,應小舞並不快樂,她除了吃飯睡覺之外,都在想辦法查清楚殺關瑤的凶手。如果沒有這件事支撐著她,可能她早就喪失活著的意誌了。
“所以,如果你覺得虧欠了她,可以幫她查清阿瑤的事情。”關山客有氣無力地說。
提及此,一直沉默著的陸九霄突然開了口:“那個人不是薛然。”
“妖君還真是護著未婚妻,倘若是薛然,你是不是就不告訴我了?”關山客緩緩地轉過身,銳利如刀的眼神落在陸九霄身上。
陸九霄矢口否認:“不會。”
宋三月接上話茬:“烏衣催動沛城一中埋藏的殘餘勢力的時候,九霄和那人交手了。她假扮了薛然,至於究竟是誰,想要做什麼,還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