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女士為了熱鬧,把新房設在了自家顧易銘之前的臥室裏。
明著說她是為了方便,實際上是因為身為老娘的她也想湊一湊鬧洞房的熱鬧。
多好啊,跟年輕人在一起,體驗一把年輕的感覺。
楚女士完全不在乎身為婆婆跟小輩兒們一起鬧洞房有多麼的不合適。
在顧家,她說合適就合適,不合適也得合適。
顧雲峰拿老婆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好任她折騰。
晚上張秉雲,嚴振國,嚴振東等老哥幾個再次湊在一起喝酒聊天,餐廳裏坐著幾位位高權重的將軍以及部長,餐桌上擺著從外邊叫來的精致下酒菜。樓上布置一新的洞房裏擠滿了年輕一輩兒的兄弟姐妹們和最新升級為婆婆大人的楚女士。
寧可和羅瀾還因為楚女士在而有些不好意思,兩個人悄悄地一碰頭,羅瀾壓著聲音歎道:“這年頭還流行婆婆親自鬧洞房嗎?”
“手機帶沒帶?”寧可答非所問,“帶手機的話把楚姨這架勢給拍下來,回頭一定能撈到大筆的好處。”
羅瀾遲疑著皺眉:“不是吧,楚姨的身份……”
寧可輕笑:“又不讓你發網上去。拍吧,聽我的。”
楚女士舉著一部袖珍型錄像機,拉了一把椅子站上去,調好鏡頭,一揮手:“好啦!你們可以開始啦。”
顧易銘無奈的看了一眼不靠譜的老娘,心想您老人家可不可以收斂一下啊!
“小銘銘。你自己說,是要我們出題目呢,還是你自己老老實實地表演幾個供我們欣賞?說不定我們大家看的開心了就放過你呢。”張碩捏著下巴惡趣味的笑著。
“鬧洞房的話,爺敢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你們那些招式都是從爺這裏學去的。沒意思。還是爺自己來好了。”顧易銘完全一副英勇無敵的氣勢。
實際上,為了洞房花燭夜這一刻,他都準備了好久好久了好吧?
原本和容向晚並肩坐在床上的顧易銘緩緩地站了起來,然後側身,後退一步,對著容向晚緩緩的矮下身子,單膝跪地。
“哇喔!”張碩做了個誇張的表情,朝著嚴肅擠了擠眼睛。
嚴肅淡淡的笑了笑,沒說話。看顧易銘這小子是要搞什麼幺蛾子。
眾人都環繞在這對新婚夫婦周圍,停止了笑鬧專注的看著。
楚女士的攝像機調到最佳狀態,一秒一秒的記錄著顧易銘的每個動作。
顧易銘單膝跪地後,伸出手去握住容向晚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無比真誠的說道:“向晚,我們相識九年,相愛九年,今天終於修得正果。我很開心,很幸福。但也很愧疚。”
“人生在世不過就那麼幾十年,而你,卻在你最美麗的年華裏,獨自一個人,曆盡辛苦,愛著我,等著我。我想說,我對不起你。可我知道,這三個字太輕,根本無法承載我對你的歉意更是辜負了你對我的一片深情……”
“向晚,我不敢說你是我生命裏最最重要的人,但我卻能保證你是我生命裏最不能缺席的人。沒有你的生活,不管是風雨交加還是春和景明,不管是鮮花圍繞還是荊棘遍布,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因為人生的悲喜苦樂,我隻想與你一起分享。”
“今天,是我們締結連理的日子。從這一刻起,我們兩個的生命就連在一起了。當然,其實我們的生命早就連在一起了,容易就是最好的見證。所以,從今天起,你的一切病痛和快樂都將由我來分擔。我會與你分享生活中的每一點每一滴,悲與喜,苦和甜,所有的人生滋味,我們一起品味。”
“所以,向晚,你會把你的一切交給我嗎?”
顧易銘說完,微微仰著頭看著容向晚哭的通紅的眼睛,目光真誠明澈,深情堅定。
嚴肅暗暗地吸了一口氣,哎呦,老子的牙好酸。
張碩看著新娘子被淚水衝花了的妝容,暗暗地歎了口氣,奶奶的,顧易銘你小子故意的吧?
容向晚在豔羨的,悲喜交加的,酸倒牙的,冷笑不屑等各種眼神中輕而堅定的點了點頭,嘴巴微微的張了張,沒發出聲音。
她隻得伸出手去打手語,告訴顧易銘說自己願意。
但顧易銘卻一動不動,依然跪在地上等著她的回答。
我願意。容向晚伸手去拉他。
顧易銘卻握住她的手,固執的說道:“向晚,我想聽見你的回答。”
我願意啊!
容向晚從心裏焦急的喊著,嘴巴再次張開,卻不知道該如何發音。
“向晚,告訴我,你能的。”顧易銘牽著容向晚的手,鼓勵著。
“……”容向晚急得要命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是我們婚禮的誓言,如果你不說出來,老天怎麼會聽見呢?老天爺聽不見的話,又怎麼保佑我們恩愛白頭呢?”
“窩……”容向晚急的臉色通紅,臉上的妝容被淚水弄花了,這會兒淚水已經幹了,眼睛卻澀的要命。
“向晚,告訴我,你願意嗎?”顧易銘繼續追問。
“窩……元一……”
“向晚,我聽不清楚。”顧易銘說著,環顧周圍的兄弟姐妹們,“你們聽見了嗎?”
“向晚!大聲的告訴他,你願意!”羅瀾首先為容向晚加油。
“向晚,愛他就告訴他!”寧可也鼓勵著。
“弟妹,別折磨我們家小銘銘啦!”張碩跟著起哄,“趕緊的告訴他你願意,接下來我們要盡興十八脫了!”
“十八脫你知道吧?就是從你身上脫下十八件衣服來哦!湊不夠數的話不準睡覺。”嚴肅嘿嘿笑著,“不過,身為老大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如果說出來的話,十八脫就免了。我們允許你說完了就可以上床睡覺了。”
“向晚?”顧易銘又催了一聲。
“我……願意。”容向晚急的一額頭的汗,終於憋出了顧易銘想要的話,語氣,聲調,都是對的。
“噢——說對咯!”
“說愛他!說愛他!”張碩舉著拳頭起哄。
“向晚,我愛你,你愛我嗎?”顧易銘微笑著吻住容向晚的手,虔誠的堪比最優秀的紳士。
“易,銘,我,愛,你。”容向晚一個字一個字的咬著音節,緩緩地說道。
“KINSS!”張碩帶頭後了一嗓子。
“KINSS!”羅瀾跟著起哄。
“KINSS!”寧可也拍著手叫起來。
趕來鬧洞房的顧家其他幾個兄弟姐妹以及嚴哲,蘇陸宇等人包括舉著攝像機的楚女士都跟著擊掌的節奏一聲一聲的喊著:“KINSS!KINSS!”
容向晚牽著顧易銘的手,顧易銘緩緩地站起來,然後彎腰,一手扶住容向晚的側臉,一手攏住她的肩膀,輕輕地吻了下去。
在一片喧嘩聲中,他們唇齒相依,鼻息纏繞。
貪婪地渴望著,吸吮著,交換口水,心裏一層原本堅不可摧的城牆,隔斷彼此一萬丈鴻溝,驟然崩塌掉。心底一片野火灼燒出的狼藉,化成異國他鄉那片殷紅的薔薇。
仿佛仍如初見,那時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