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好奇地問:“這個有沒有什麼秘訣什麼的?”
“沒有。”嚴肅笑著搖頭,“什麼都別想,注意耳壓平衡。”說完,嚴肅把寧可在腰上扣好安全繩,帶上水肺呼吸器和潛水鏡,又講解實驗了浮力袋的用法之後,就放拉著寧可的手鼓勵她慢慢地潛下水去。
剛下水的時候,寧可很緊張,她死死地抓住嚴肅的手臂不放,全身僵硬。
嚴肅用手臂環住她的腋下,帶著她在海裏遊了一會兒,等她放鬆之後才拉著她一起潛入水中。
潛下去四五米深之後停下來,帶著她前後左右的活動了一會兒,再把她拉上去。
如此反複幾次,寧可的緊張漸漸地消除,開始敢自己拉著牽引繩往下潛了。
南華夏海的海水極為清澈,陽光幾乎可以直接穿透三十米的水層。
水下深穀的崖壁上鋪滿繁茂的生命,各種軟質硬質的珊瑚層層疊疊地覆蓋了每一塊岩石;曼妙的水草在水中浮動,顏色薄嫩;斑斕的海魚好奇的圍繞著陌生的來客,然後驚慌的閃開,消失在珊瑚叢中。
寧可很開心,因為有嚴肅在身邊的緣故,潛下水之後她似乎一開始就沒有再害怕,等有一群群的熱帶魚在她身邊遊過的時候,她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是在水裏,高興地幾乎手舞足蹈。
甚至在某個瞬間寧可感覺自己仿佛身處夢境。
皮膚渴望水的浸潤,渴望那種無所不在的擠壓,身體失去重量,隨心所欲的舒展,有如飛行。
然後她越發的放鬆開來,開始學會享受潛水,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不知疲憊地浮起下沉,迅速的為自己找到更多樂趣。
她興致勃勃地趴在岩壁上,看著長尾的熱帶魚從自己的指尖穿過,深層的水草呈現出漂亮的紅褐色,在水下像一團雲霧……長久的凝視。
浮上水麵時她仰著臉大笑,比低緯度線上的陽光更加燦爛明亮,然後奮力撲騰著,跳到嚴肅身上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大叫:“老公!我好開心啊!”
嚴肅的手臂緊緊的箍住她纖細的腰。他看到她背靠著太陽燦爛的笑,晶瑩的海水從她臉上滴落,折射出奪目的光彩。
而嚴肅自己卻不知道自己已經笑開,眼前這個小女人是他的解毒良藥,無論何時何地,隻要看到她歡笑的容顏,就能解一切苦毒。
連續三天的時間,每天嚴肅都帶著寧可來這裏潛水。
開始的時候他放任她自己玩兒,後來開始交給她更多的專業知識。
第二天的時候安長珺就把訓練任務下達之後有副營長帶隊訓練,他自己則跟著嚴肅過來玩兒潛水。
寧可見安長珺不帶水肺和氧氣瓶,帶著腳蹼自由下潛,好生羨慕,便纏著嚴肅學憋氣。
嚴肅耐心的教她,然後牽著她的手慢慢下潛,在她緊握他的手的時候牽著她浮上水麵。來來回回折騰了數次都不嫌煩。第三天的時候,寧可居然能在不帶水肺的情況下潛到水下十米。本來她還想再往下去的,卻被嚴肅拉住,說什麼也不讓她下了。
“怎麼樣,嫂子,好玩兒吧?”安長珺伏在海麵上看著寧可從水裏鑽出來,搖著手臂大聲的喊。似乎全然不在意他花大力氣搭建的訓練基地就這樣成為了某人的遊樂場。
“好玩!太好玩了!”寧可揮著雙手笑著大喊。
“有什麼感覺?”
“像在飛。”
“太對了!像在飛!就是這種感覺。”安長珺開心的笑著,又不放心的提醒道:“不過,還是別太High,過度興奮會讓你心跳加速,那是潛水的大敵。”
“我知道!嚴肅說過了!”寧可笑著往後一仰,腳蹼蹬著水,眨眼的功夫遊出去十多米。
寧可這幾天玩的太高興,整塊岩壁都讓她翻了個遍,驚得魚蝦四散。
嚴肅偶爾會施展絕技徒手抓魚,他脫去水肺和腳蹼,隻穿著潛水鞋在水下的石縫裏鑽來鑽去,寧可很驚訝的發現她家上校那野獸般性感的身體居然也柔軟地不可思議,他可以鑽進各種完全不可能的角落,把自己折疊成各種形狀。
太神奇了!小時候是練雜技的麼這孩子!
晚上照例是吃海鮮,海蠣子,螃蟹,海蛤什麼的,連著吃了幾天,寧可終於有些受不了了。
端著一個不鏽鋼的餐盒裝了一勺粥走開眾人幾十步遠,找了塊礁石坐下來。剛把餐盒湊到嘴邊,就被粥裏的那股螃蟹味兒給衝的不行,老想吐。
回頭看看那些大兵們吃的正香,她實在不好意思任性,便捏著鼻子一揚臉,應把剩下的粥兩口喝了下去。
嚴肅舉著一個鐵簽子過來,上麵穿著一條剛烤好的魚:“老婆,來,嚐嚐我的手藝。”
原本非常喜歡吃烤魚的寧可聞到這股烤魚味兒,惡心的感覺又衝上來,連忙轉過臉去捂住了鼻子,搖手道:“別了別了,我現在一聞見魚的味道就惡心。”
“惡心?”嚴肅一愣,舉著魚眨著眼睛看著她,“真的假的啊老婆?”
“真的。”寧可往一側坐了坐,離開嚴肅遠一點。
“老婆!”嚴肅激動地把魚丟到一旁的礁石上,伸手把人摟進懷裏:“我們明天就回去吧。”
寧可不樂意:“幹嘛要回去啊?我還沒玩兒夠呢。”
“不能玩兒了老婆,聽話,明天咱們回去。”嚴上校耐心的哄,“這島上好玩是好玩兒,隻是吃的太苦了,在這樣下去你身體會受不了的。”
說得倒也是,這三天下來,寧可是一點食欲都沒有了。於是寧姑娘哼了一聲,別過臉去沒說話。嚴肅卻摟著她悶聲笑起來,而且越笑聲音越大,被不遠處那群吃飯的兩棲偵察兵們聽見,好奇的看過來。
當晚,嚴上校特別的體貼。
寧可還以為他至少會折騰一回的,沒想到上床後卻隻是小心的把她摟進懷裏,薄被單往身上一裹,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寶貝,晚安。”
怎麼了這是?寧可奇怪的睜著眼睛看他。本來如狼似虎的怎麼一下又裝起了純情?
“老婆,太累了,睡不著啊?”嚴上校看著老婆水汪汪的小眼神,問的柔情似水。
“你又點不對勁兒啊。”寧可皺了皺眉頭。
“哪有啊,潛水很消耗體力的,這兒又沒有可口的飯菜,我不忍心折騰你了嘛。”嚴上校嘿嘿一笑,又低頭吻了吻懷裏的嬌妻,“乖啊,睡覺。明兒一早我們就回去。”
回去就回去吧。寧可是真的很累,懶得跟他計較這些,於是轉過身去用後背靠著嚴上校火熱的胸膛,漸漸地進入夢境。
上校看著人睡熟了,才悄悄地撤出胳膊,出門去安長珺的營部打電話。
值班的小兵看見他,立刻起立敬禮,嚴肅說了聲:“我用下電話。”抓起話筒來就撥。
小兵想提醒上校先生這裏的電話隻能打軍線,話沒出口嚴肅的電話已經撥了出去,大的是G軍區總醫院的總機,然後叫總結接婦產科值班室。
值班小兵機靈鬼一個,立刻明白了上校的意思,等嚴肅掛了電話,小兵又啪的一下敬了個軍禮:“首長,恭喜你了!”
嚴肅一愣,然後撲哧樂了,抬手敲了小兵的腦門一下:“猴崽子,挺機靈啊!不錯。”
“謝首長誇獎。”
“好好值班。”
“是!”
嚴肅樂嗬嗬的出了值班室,邁著四方步踩著沙灘往營部宿舍方向走。剛走出去十幾步,身後值班室的門被慌張的拉開,值班小兵高聲叫道:“首長!首長!”
“怎麼了?”嚴肅不滿的回頭,“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你瞎咋呼什麼?”
“首長,戰區司令部的電話。”值班的小兵很著急的樣子,“說讓嚴上校聽電話!”
“戰區司令部的電話?”嚴肅來不及多想,立刻轉身跑了回去。
小兵很自覺的守在外邊,沒有跟進來,嚴肅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神色凝重的拿起了電話:“喂,你好,我是嚴肅。”
“嚴肅。”顧雲峰中將的聲音通過衛星轉接依然很清晰,如在耳邊,“有緊急任務。”
嚴肅下意識的立正站直:“是,請首長下命令。”
“我們有一個潛伏在日國的老情報工作人員發現了一個秘密情報,在跟我們的人碰頭的時候遇到了危險。我的人把人救出了日國後轉去台灣,卻在台灣轉機的時候遭到了不明勢力的追殺,現在很危險。我命令你立刻趕過去接應他們。”
“是。”嚴肅毫不猶豫的答應。
“還有,我可以跟你透漏一句,那個老情報員手裏的東西跟你上次在海上遇襲有關。”
嚴肅立刻瞪大了眼睛。怎麼,難道老子上次在海上遇襲是因為自家內部高層出了鼴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