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董,少爺這會兒應該在公司吧?”
“他的鞋子在這裏,人應該回來了。”尚雅慧皺著眉頭,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說過的話,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方鎮定的對那男人說:“沒關係,你先去吧,有事我再給你電話。”
“好,那尚董,再見。”男人換好自己的鞋子後,同尚雅慧告辭離去。
“媽?媽?!”尚昭輝坐在尚雅慧臥室洗手間的馬桶上,嗷嗷的叫。
“小明?”尚雅慧聽見兒子叫,立刻返回樓上,“你在哪兒啊?”
“我在廁所呢媽!你手紙放哪兒了?”
“手紙?”尚雅慧皺起眉頭反問:“手紙架上沒有嘛?”
“那個我不小心弄到馬桶裏了!你這兒還有新的嗎?”
“有,在洗手盆下麵的那個櫥櫃裏。”
“哦,我找找……”
五分鍾之後,尚昭輝蒼白的臉上帶著水珠,疲倦無力的拉開洗手間的門,側身靠在門框上,低低的叫了一聲:“媽?”
尚雅慧見他這樣子自然很心疼,忙上前來問:“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啊?”
“唔……拉肚子……”尚昭輝痛苦的皺了皺眉頭。
剛剛聽見自己的母親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說的話竟然是要利用日國和小島的事情構陷嚴肅,此事對尚昭輝來說簡直驚天,他心裏裝著巨大的惶恐。
加上這幾天內焦外迫,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本來就內心不夠強大的他臉色自然蒼白難看,又加上他刻意做出一副疲倦的樣子來,尚雅慧絲毫不懷疑兒子病了。
“怎麼回事兒啊?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尚雅慧拉著兒子出來扶著他坐在小起居室的沙發上,又忙去倒了一杯溫開水,“喝口水,你早晨吃了什麼呀?臉上這麼難看,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早晨去公司趕得匆忙,路過早點店的時候隨便買了個三明治,其他什麼也沒吃。”尚昭輝痛苦的靠在沙發上,拉過一個抱枕放在肚子上壓著,不等尚雅慧問,忙接著說下去:“媽媽,我急著回來是有事要告訴你,Q市分公司那邊出事了。我們跟英國人合作的那個項目——出了問題。章總急壞了。”
“怎麼回事兒?!不要著急,慢慢說。”尚雅慧坐到尚昭輝身邊,伸手給兒子順著後背,神色鎮靜自若,不見一絲慌亂。
尚昭輝饒是在廁所裏蹲了五分鍾,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此時麵對母親的目光依然有些慌亂。他裝作痛苦的閉上眼睛,又穩了穩心神才睜開眼睛說道:“媽媽,英國人要起訴我們,告我們商業欺詐。”
尚雅慧微微皺起了眉頭。
“媽媽,章總說,他們已經拿到了相關的證據證明我們把項目的研究成果提前拿走,給他們的數據不是最新的。而且,他們還說那個研究項目手續不全,不符合華夏國家的要求。還有……”
這些問題尚雅慧心裏早就有數,事實存在的問題,她之前也想過對策。隻是,還有?
“還有,前陣子我跟薑天鶴合作的那單生意也出了問題。那批貨已經查實是走私貨,預付的那部分錢被扣住了,薑天鶴的表弟被逮捕了。”
尚雅慧皺著眉頭思考了不到一分鍾,便‘吃’的一聲冷冷的笑了。
“沒關係,兒子。”尚雅慧寬慰的拍拍尚昭輝的肩膀,說道:“多大點兒事啊,看把你給急的。沒關係,放心,媽媽給你擺平。”
“媽媽,真的沒事嗎?”尚昭輝被母親摟進懷裏,靠在她馨香溫軟的肩膀上,慢慢地閉上眼睛。如果我的平安是用別人的性命來換取,你也下得去手嗎?
“當然。”尚雅慧信心滿滿的摟著兒子,像兒子小時候一樣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這有什麼好怕的?你跟薑天鶴一起做的那點小生意不過是二百萬而已,那點錢還不足以讓你怎麼樣?就算出了事也應該是薑家來頂著。充其量你也隻是受他蠱惑而已。”
這倒是事實,不過這話說出來卻讓尚昭輝心裏一陣陣發涼。他跟薑天鶴是從小的朋友,二十來年的情誼最終也抵不過那一句話:充其量也隻是受他蠱惑而已。
這就是母親一貫的行事風格。
尚昭輝知道,他有一個最會權衡利弊的母親,他的母親有一副精密的頭腦,會在最快的一瞬間做出最理智的選擇,不管處於多麼大的逆境裏,她做出的選擇在經曆過那件事情之後再回過頭去反思,都會是多個選擇中最好的一個。而感情,則是他的母親從來不做多餘考慮的東西。
尚昭輝之所以明白,是因為他從小接受的便是這樣的教育。
母親曾經無數次耳提麵命,身為男人,不管做什麼事都要理智,切記感情用事,萬萬不可衝動。哪怕是麵臨生命的絕境,都要讓自己冷靜的思考。
隻是,尚昭輝好像天生就缺了理智哪根筋。
尚雅慧安撫好兒子,又去拿出醫藥箱找出一粒止瀉藥給他吃下去,看著他回房睡下後給他關好房門回到自己的書房,抄起電話給章贇打了過去。
Q市沿海,一條半新不舊的私人艦船上,一身黑衣的淩墨手裏端著一杯紅酒,靠在欄杆聲同一個金發碧眼的西方人用意大利語在聊天。
“Simon,關於研究成果的事情,我還需要更確切的一些數據。”淩墨手中的紅酒杯舉了舉,笑的淡然從容。
“淩,真的很抱歉,我的人不是核心研究員,一些數據我們拿不到。當初我們看中這個項目本來就是因為我們在這一塊研究領域裏缺少高端的研究人員。”
“那你可以給我搞到基礎數據嗎?你知道我對這個研究成果很感興趣。”淩墨現在還不知道尚雅慧這個女人要把這個項目的研究數據賣給什麼人,但他絕不會讓這個女人如意。
“聽說那個女人很厲害,研究室的保險工作做的很精密。”西蒙無奈的歎了口氣,“我們的人已經盡全力了。”
“我希望你們可以再進一步,我相信你們可以的。”
“嗯……我們的黑客對你們的加密係統還有一點……無奈。”西蒙聳了聳肩膀,很無奈的樣子。
“黑客嘛……”淩墨轉頭看向海麵,把心裏的人挨個兒的扒拉一遍,心裏冒出一個陽光男孩的臉。
不知那小子行不行呢?尚雅慧是軍情出身,雖然退役將近二十年了,但她做事總還是保留著老習慣,不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是的,如果有一個優秀的黑客可以幫我們破譯幾個密碼,我們的人就可以進入她的核心數據庫,就算拿不出研究成果,也可以把基礎數據拿出來。這樣,淩先生你再找幾個優秀的專家,把這些基礎數據拿去做分析,不難得出結果。”
西蒙看著淩墨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裏充滿了希望。畢竟跟這位中國老板合作還是比較愉快的,錢給的及時,人也好說話。就是要求高了點,不過沒關係,拿錢辦事是應該的,人家給的價錢在那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