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他們交涉了,他們說關於違約金他們會支付,但在那之前,他們要告我們惡意詐騙。”
“什麼?”尚昭輝覺得自己的大腦真是不夠用了,這惡意欺詐是隨便告的嗎?
“他們說我們的研究項目跟合約裏簽署的項目有悖,還說我們扣留了專家的研究成果,給他們的不是最新的……還有,他們說我們這項研究項目並沒有獲得國家的全麵批準,手續不全,所以說我們是惡意欺詐。”
“胡說!”尚昭輝咬牙,“這怎麼肯能!”
“可他們說他們有確鑿的證據,如果需要的話,就複印一份兒直接送到檢察院去。”
“媽的!”一向文雅的公子哥兒也爆了粗口,“當初這個項目的合約是怎麼簽的?!”
“是……”章贇心想這合約是我跟人家談的沒錯,可也是董事長親筆簽名啊,而且,最主要的幾個條款也都是尚董拿的主意。因為九辰集團的性質不同,外商就算有幾十個億的投也隻能占這個項目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大半兒的股份都屬於集團啊!再說這都一年多前的事情了,這個項目一年來都做得很平穩,你現在放馬後炮?
“好了,這事兒我會跟我媽媽說的,你先把那邊吻住。資金缺口現在大不大?”
“古氏的兩個億對我們很重要,現在時間不長我們還能頂住,但最多也隻能支撐一個多月的時間。如果資金再不到位的話,研究項目必須停止了。”
章贇很頭疼,他縱橫商場許多年,跟各種人打過交道,遇到過很多種情況,目前這種情況是最糟糕的。現在九辰集團的狀況是內憂外患,虎狼環飼啊!搞不好,自己這一世英名恐怕要葬送到這一場裏了。
尚昭輝掛掉章贇的電話後沒有任何遲疑,立刻拿了外套出門。
秘書見他要走,立刻跟上來:“尚助理,您有事要出門?下午的股東會原本定在兩點,您能及時趕回來嗎?”
“能。”尚昭輝看也不看秘書一眼,此時最重要的是立刻見到母親,把那個海洋生物研究項目的事情告訴她,這不是小事,不是自己能隨隨便便做主或者應付的。
尚雅慧有一套私人公寓在某學院退休老教授休養的小區,這裏地理位置比較偏僻,環境優雅,相對於五環以內的繁華來說,猶如世外桃源。
最主要的是這裏進進出出的都是退休老教授或者家政人員,隻有周末的時候那些教授的子女才會回來吃個飯什麼的,沒有那些捕風捉影的記者,而且她跟這裏居住的人也沒什麼交集。在這裏,基本沒有人認識她,更沒有人對她感興趣。那些老教授們都是做學問的人,人際關係什麼的很是淡泊。
當初選這個公寓,尚雅慧就是圖個清靜。那些高檔的私人別墅看上去清靜,實際上處於被人高度關注的狀態,時常有記者狗仔們出沒,隱私性很差,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拍照,進進出出都得小心謹慎。
尚雅慧做情報工作出身,最懂得大隱隱於市的道理。
尚昭輝自己開車來到這個社區,在7號樓A棟的樓門口停下車子,深深地吸了口氣,下了車。在進樓洞的時候把章贇說的話在大腦裏理順了一遍,尚昭輝站在電梯門口按下了上行鍵。
尚雅慧買的房子在第九層,整棟樓一共二十二層,九層並不是很好的樓層,但她買這棟房子不是為了好,而是為了隱蔽。
今天是禮拜三,時間是上午十點四十二,這個時間電梯是很清閑的時候。
尚昭輝一個人站在電梯裏看著數字一個個上升,然後‘9’字亮起,電梯打開。
房門當然是緊閉著的,尚昭輝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沒有人來開門,尚昭輝以為母親在樓上臥室休息,便自己拿出鑰匙來輕輕的打開門。
家裏很安靜,但尚昭輝打開鞋廚換鞋的時候發現有一雙男人的皮鞋放在母親那雙高跟鞋旁邊,很顯然那不是自己的鞋。
尚昭輝皺了皺眉頭,心裏忽然一陣惶恐。
站在玄關處穩了穩心神,尚昭輝把皮鞋脫掉,沒有穿拖鞋,隻穿著棉襪踩著木地板慢慢地上了樓。
這是一棟複式公寓,一共上下兩層,樓下是客廳,餐廳,廚房,還有一間客房臨時改成了尚昭輝的臥室。樓上一個小小的起居室之外有兩個大房間,一個是尚雅慧的臥室,一個是她的書房。
旋轉樓梯是純白色的,鐵藝欄杆彎曲成精美的弧度。尚昭輝扶著樓梯慢慢地走上去,第一眼看向臥室,便見臥室的房門大開著,裏麵的大床上鋪著紫色絲緞繡花床單,幾個抱枕靠在床頭,擺放的整整齊齊。
尚昭輝暗暗地呼了一口氣,依然放輕了腳步往上走。
書房裏有人在低聲說話,隔著厚厚的門板聽不太清楚,但尚昭輝能聽得出來那是母親的聲音。
看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在跟人談,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尚昭輝靠在起居室的紅木花架上,抬手撚過一片鵝黃色的蘭花花瓣兒。
站了一會兒,尚昭輝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打擾母親談事,便揪了一朵蘭花去了陽台。
恰好他剛把陽台的窗簾拉過來,書房的門開了。
尚昭輝一怔,正要轉身出去,卻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說:“尚董,不管怎麼樣少爺還是嚴家的人,有他在公司坐鎮,那些人總要忌憚幾分。”
尚雅慧無奈的歎了口氣:“我也是這麼想的,他一直跟我鬧呢,不想管公司的事情。可這個時候嚴家人的態度最關鍵了,尤其是老三。看在小明的份上,老三也不會做得太絕。”
“當然,隻要嚴先生的錢不撤走,嚴家那些旁係就不會輕舉妄動。”
“哎!”尚雅慧搖搖頭,神情頗為落寞,“我本來還指望這孩子能爭口氣,這樣我辛苦這大半輩子也算是值了。可誰知道事情居然會這樣。”
“這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不管少爺跟誰姓,他都是嚴家的少爺。等過幾年少爺能做出點成績來,那邊那位再……哢……”男人的聲音驟然低下去,然後又輕快地笑起來,“少爺便是嚴家的長房嫡孫,董事長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聽說最近東海不怎麼太平,日國就那個小島的問題,又開始折騰了?”尚雅慧送那人下樓去,聲音越來越遠。
“是啊,若不出我所料,三個月之內,東海上必然會興兵。”
“那到時候……”尚雅慧的聲音又壓得低下去,尚昭輝從陽台裏走出來也沒辦法聽清楚。
兩三分鍾之後,尚雅慧驚訝的‘咦’了一聲,揚聲叫道:“小明?你回來了?”
尚昭輝心裏一慌,暗想壞了,母親發現了自己放在鞋櫃裏的鞋子。此時再不露麵已經不可能了,於是他一急之下閃身鑽進了尚雅慧的臥室裏,慌不擇路的拉開了她臥室洗手間的門。
“小明?”尚雅慧去了樓下的客房,又去了陽台,找了一圈兒沒發現兒子的蹤影,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