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賠錢少爺
再遇賠錢少爺
老太太一走,旁邊站著的保姆也傻了眼,這可怎麼好?大除夕的,年夜飯隻剩下老爺子一個人了。
嚴老爺子臭著臉抓過桌子上的煙鬥狠命的磕了磕,把紅木餐桌磕的邦邦的響,磕了幾下似乎還不解氣,便隨手把煙鬥丟了出去。
保姆不知所措,猶豫了一番到底是不敢勸,隻轉身去牆角裏把那隻十分抗噪的青玉煙鬥撿了回來。
“一群不長進的東西!”嚴老爺子恨恨的罵道。
旁邊的保姆暗暗地歎氣,就您這兒子孫子還不長進,放眼咱華夏十幾億人口還有誰長進呢?
您三個兒子,一個上將兩個中將,一個是某軍事學院頭把交椅,一個在西南稱老大,還有一個藏在京城。就您那女兒也已經是少將軍銜,年底又新升為航空航天大學的常務院長。
您孫子一個個生龍活虎,就剛剛那個被您罵走的小孫女據說也是個電腦天才,讀了兩年高中就被送保送進了軍校,據說專門研究從網上跟人家打仗。
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啊!老爺子您可真是不知足。
在嚴老爺子的四合院工作了十來年的保姆把煙鬥默默地放到嚴老爺子的手邊,低頭看著老爺子的眼色,又默默地去成了一碗湯放到老爺子跟前。
人都是這樣,求而不得的才是好的。
保姆以為老爺子很該知足了,但她卻不知道嚴老爺子這輩子看慣了大起大落,於權勢富貴上已經很平淡了。他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餘生不多,所求的不過是過年的時候一家人能夠歡歡喜喜的圍在一起吃個飯,說些笑話,各自談談各自的歡喜和煩惱,說說自家孩子們的優點和缺點,聊聊工作裏的成就和不順。
而且,嚴老爺子現在最在乎的,莫過於他的大孫子嚴肅已經三十一了,身邊還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嚴振芳的電話似乎是掐著時間打過來的,聽見電話鈴響保姆暗暗地舒了一口氣,心道救急的終於來了。
“爸爸?”嚴振芳聽見電話那邊十分的安靜,便猜到老爺子估計又發脾氣了,“年夜飯你們吃什麼好的呀?記得給我留一份兒啊,我初三就回去了。”
“回來幹嘛?不好好的在你婆家呆著。”嚴老爺子氣兒還沒順過來,說話的口氣也不好聽。
嚴振芳自小跟她老爹就沒大沒小,三個哥哥都怕老爺子唯有她不怕,一聽這話兀自笑起來,還打趣老爺子:“喲,北京城不許放煙花了,您老這是把火藥下酒了吧?”
“老子樂意!”老爺子氣哼哼的回道。
“嚴肅沒回來吧?”嚴振芳一下子摸到了老爺子的脈門兒。
“那混蛋回不回來有什麼兩樣?!老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見不到他也一樣過。”
“您是一樣過,可家裏人就不好過了。”嚴振芳笑得燦爛,又壓低了聲音勸她老爹,“爸,前幾天我去Q市參加我那小侄女的婚禮,你猜我見著誰了?”
“你見著誰跟老子有半毛錢的關係啊?”老爺子還是氣哼哼的,但口氣軟了些。
“我看見你大孫子了。”嚴振芳不理會她老爹鬧脾氣的話,自顧說道,“他給我們家小姑爺當伴郎來著。”
“這混蛋!”老爺子恨恨的罵,“自己的婚事不知道操心,居然跑去給人家當伴郎!有毛病!”
“爸,你呀,真是的。”嚴振芳無奈的抱怨了一句,又丟過來一記重量級的炸彈,“嚴肅喜歡的那個姑娘我也見了!真漂亮啊!我敢說,我還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姑娘呢!人也好,乖乖巧巧的,你跟我哥說,這樣的兒媳婦他若是看不上的話,我可搶來給我加陸宇了。噢,對了——我那六侄子蘇陸軒也對那姑娘癡心不改呢,家裏給他介紹了十幾個姑娘了都沒瞧上,就瞧上寧家那丫頭了。”
我操!嚴老爺子從心裏爆了句國罵,這是要給我大孫子搶媳婦的節奏嗎?!
“爸?”嚴振芳聽老爺子難得沒說話,便追著叫了一句:“大過年的,您別亂發火啊,哥哥嫂子們都忙你是知道的,孩子們也都有所建樹,你也應該高興才對。我知道你心裏就記掛著你那大孫子,我告訴您,嚴肅好著呢,我看他跟那姑娘蜜裏調油的樣子,咱們家的喜事也不遠了。你開開心心的,好吧?”
“行了,別廢話了。你們家年夜飯還沒吃呢?”老爺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裏開始慢慢地盤算著若是嚴肅結婚的話,這事兒該怎麼操辦呢?
“這就吃了,幾十口子人等全了也不容易。好了爸爸,把我媽叫來聽電話啊,我還得跟我媽說幾句私房話呢。”嚴振芳已經猜到這老兩口又鬧別扭了,所以盡量從中調和。
老爺子隻得朝著臥房裏吼了一嗓子,把老太太叫出來接女兒的電話。
不知道嚴振芳在電話裏跟老太太說了什麼,老太太先是不高興,後來又連連點頭,臉上也有了笑容。等幾分鍾過去老太太掛了電話後,居然笑意滿滿的轉過身來,吩咐保姆把湯去熱一下,又親自去拿了兩隻酒盅來擺在飯桌上。
“你幹嘛?”老爺子橫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婆這身體是不能喝酒的。
“陪你喝兩盅兒。”老太太拿過一瓶特供的茅台,打開,往酒盅裏倒酒。
“別喝了,你那身體……喝完了沒命的咳嗽,我光聽也受不了。”
“沒事兒了!這幾年我在寺院裏修身養性,他們還弄了些藏藥來給我調養,我這病好多了。陪你喝兩杯沒問題。”老太太把酒倒上,端了一杯給老頭子,“喝吧。咱們倆鬧了這麼多年,想想也怪有意思的,啊?”
“哼哼。”嚴老爺子接過酒杯,孩子似的賭氣把就喝下去,“你這臭脾氣,也就我能忍你這些年。”
“少得瑟啊!咱倆誰脾氣臭?”
“得,什麼鍋配什麼蓋兒。咱倆誰也別說誰了。”嚴老爺子花白的眉毛一挑,伸手摸過了酒瓶給自己倒酒。
“我的,也滿上!”老太太拿出元勳夫人的派頭來,敲了敲桌子。
“喝醉了不許哭啊!”老爺子老大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給老太太倒酒。
“你才哭呢!”老太太給了老爺子一記白眼,抄起酒盅來就喝。
將近六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在這大年夜裏相對而酌,笑談起年輕時候的往事,居然也是數杯不醉。
大年初二的晚上,香港盛家的晚飯比除夕夜還豐盛。
盛老爺子自從知道嚴肅的消息之後,精神好了很多,又配合著中西醫治療,身體比之前更硬朗了些,每天都能夠在別墅的院子裏走動一兩個小時,看看花,澆澆水,閑的時候也關注一下大陸的軍事新聞什麼的。
嚴肅和寧可雙雙造訪,盛老爺子特備的高興,晚上坐在飯桌前,握著嚴肅的手一看再看,老眼通紅,好幾次都掉下淚來。
大家都怕惹他老人家不高興,不敢提盛瑾玉的事情,嚴肅堂堂鐵血漢子心裏也不是滋味,話比平時少了許多,酒卻一杯一杯的悶下去。
盛帛修身為娘舅,看嚴肅喝的差不多的時候出言製止:“嚴肅,酒喝多了傷身體,況且你跟寧可難得來一次,晚上讓之遠帶你們去逛一逛,看看咱們香港的夜景。對了,你們不是還要去溫哥華嗎?也該給寧可的媽媽帶點禮物才像話。”
寧可忙笑道:“舅舅,不用那麼客氣。我媽媽什麼也不缺。”
“那嚴肅也不能空著手去吧?這是最起碼的禮數。”盛帛修說著,轉頭跟自家夫人說,“你去替小肅準備準備,寧可的媽媽是位畫家,極有品味,禮物不可太俗氣了。”
“好。”盛夫人微笑著起身,叫了保姆去了別墅做庫房的地下室。
寧可又忙著道謝,盛小儷一心隻記掛著寧可如神的牌技,一定要拉著她再去賭一把,便趁機插嘴,討好的笑著對盛帛修說:“爸爸,這會兒正是最熱鬧的時候,我帶表嫂出去逛逛啦?”
盛帛修哪裏不知道女兒的那點小心思,便皺著眉頭說:“出去逛可以,不許去賭錢。”
嚴肅忽然想起寧可也是喜歡小賭一把的,便笑著問寧姑娘:“舅舅給你的壓歲錢夠不夠玩兒?”
過年的時候寧仲翔給寧宇寧和寧果寧可還有嚴肅一人一個大紅包,說是壓歲錢。幾個人出了寧可之外,紅包都鼓鼓的,裏麵裝了一疊粉紅票子。隻有寧可的紅包裏是一張支票。
寧家兄妹都不以為然,似乎這是慣例,嚴肅卻不解,晚上沒人的時候悄悄地問,寧可才說那是自己在寧氏集團一年的分紅。嚴肅立刻把寧可的紅包打開,摸出那張支票來看,看著上麵那一長串數字心生感慨,他老婆是真的不缺錢啊!
這會兒,嚴肅無意間說出這話來,卻讓盛帛修心中一動,笑道:“既然想去玩的話,就之遠陪著去吧。寧可難得來一趟,之前的限製就取消,你們幾個人去玩兒個痛快。”
盛小儷立刻高興地尖叫起來,摟著寧可連聲歡呼:“表嫂你就是我的幸運物啊!”
冷顏以為嚴肅也會一起去,想著他一個特種兵身手非凡,便知叫了兩個保鏢。
熟料盛帛修說:“多帶幾個人。小肅就不要去了,我有話跟你說。”
嚴肅本來這次過來也不隻是玩的,淩墨都當爹了,他嚴上校不可能不著急,於是撫著寧可的肩膀低聲叮囑:“出去玩要乖,不要跟人家爭鋒鬥氣。”
“知道啦!”寧可笑著答應,被盛小儷拉著離開。
“爺爺,爸爸,哥,我帶她們兩個去了。”
盛帛修點頭:“注意安全。別讓可可吃虧。”
“知道了。”冷顏答應著又朝著嚴肅點了點頭,才轉身離去。
盛帛修留下嚴肅自然是詢問嚴肅的婚事,嚴振國跟尚雅慧離婚的事情盛家已經知曉,盛老爺子不願回房歇息,盛帛修便扶著老父去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又叫嚴肅在老爺子身邊落座,看著保姆端上兩杯白咖啡和一杯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