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飛揚冷笑:這是進口的門,不是你想撬就能撬開的。
嚴肅懶得理他,發條塞進門鎖裏,左轉轉右轉轉,找到合適的點用力一別,然後回頭賊笑:梁總裁,回頭讓淩大爺陪你的防盜門前。
淩墨驚喜的問:成了?
嚴肅點點頭:準備好紅包,推門了。
沒問題啊!淩墨把手裏一把紅包舉起來搖了搖。
嚴肅一手握住門把手,一手捏著發條,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聽,忽然間雙手用力,幾萬塊的防盜門嘎嘣一下被推開。
裏麵的人猝不及防,一陣驚呼。
淩墨手裏的紅包刷的一下撒了出去,一邊叫著老婆一邊往裏擠。
有嚴上校開道,自然是無往不利,所向披靡。
梁飛揚施施然跟在兩個瘋子後麵進門,彈了彈筆挺的西裝衣袖,暗暗地歎了口氣,寧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孩子怎麼就找了這麼個流氓?!
新郎官闖進門自然是奔著新娘子而去,嚴肅則一眼鎖住了站在蘇羽旁邊的寧可。
他心愛的姑娘穿了一身白紗,白雪公主一樣站在那裏,於一眾人之中,是最美麗的存在。
那一刻,嚴肅恍惚覺得寧可就是新娘,而自己就是破門而入的新郎。
那漫天的花香為她而飄散,那驚喜的歡呼是為她而喝彩。
那一刻他隻想衝上去抱著心愛的姑娘衝開人群,離開這裏,去天涯,去海角,相守相伴。
寧可看著傻愣傻愣的嚴肅有點意外,這什麼時候啊這人居然在這兒發呆,她朝著他皺了皺眉頭使了個眼色,嚴上校立刻傻笑開來。
寧可給了他一個白眼,沒再看他。
此時蘇翎已經嚷嚷開了:“求婚求婚!你還沒正式求婚呢就想把我妹沒坑走?!”
淩墨二話不說,立刻在蘇羽麵前單膝跪地,懷裏的捧花遞上去,認真又痞氣的笑問:“親愛的老婆,求你嫁給我吧。”
蘇羽笑得滿臉紅雲,伸手把花接過來低聲笑罵了一句:“沒正經。”又伸手把淩大爺給拉了起來。
“簪花簪花!”蘇翎又在一旁叫嚷,“給新娘子簪花,簪了花才是你的人。”
旁邊化妝師用鋪了紅綢子的托盤遞過一朵大紅絨花來,寧可瞄了一眼,心裏暗暗地吐槽這花要多土氣有多土氣,蘇羽梳了這麼個貴婦頭,居然別上一朵大紅花?太搞笑了吧?
淩墨估計也受過特別教導演練了很多遍了,他修長的手指撚過那一朵大紅絨花輕車熟路的簪在蘇羽的鬢間,然後傻傻的對著蘇羽樂。
寧可心想今天這幾個男人怎麼都不大正常。
“合照了合照了!”攝像師攝影師在兩邊吆喝:“新娘新郎去床上坐好,跟娘家人合照。”
於是蘇羽的爹媽兩個人先過來合照,然後是蘇家的兄弟姐妹們,最後伴娘伴郎也都擁上來。
嚴肅趁機跑到寧可身旁,一把拉過心愛的姑娘摟在懷裏,並趁機在寧姑娘腰上揉了兩把,換回寧姑娘兩個白眼和一記粉拳。
終於忙亂完畢,淩墨最後找到新娘子的那雙紅色錦緞繡鞋,然後半跪在地上親手給新娘子穿上,起身時順便把人打橫抱在懷裏,然後原地轉了個圈兒,抱著人便往外跑。
嚴肅則拉了寧可急吼吼的跟上,一路還不忘吆喝:“走了走了!接新娘子回家了!”
自始至終都保持紳士禮儀的梁飛揚總裁無奈的搖搖頭,唇角抿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蘇翎作為另一個伴娘抬腳走到梁飛揚身邊,側臉看著他,半晌才問:“走不走?”
梁飛揚回頭看了蘇翎一眼,淡淡的回了一聲:“走吧。”
於是第二對伴郎伴娘相攜步出別墅,上了第二輛紅色的卡宴。
前麵淩墨開著勞斯萊斯幻影頭前開路,後麵嚴肅拉著寧可上了第一輛紅色的卡宴,梁飛揚和蘇翎隨後跟上,在後麵的車裏乘坐的是蘇家的兄弟姐妹,還有化妝師服裝師等等工作人員。
鍾筱雨和丈夫最後由寧仲翔安排的Q市書畫界的一位大佬相陪,乘坐淩墨的那輛奔馳房車去尾隨在迎親的車隊之後去酒店。
而這個時間,蘇益,蘇敦,蘇瑳三位老先生已經由寧仲翔夫婦,淩步雲女士和梁正夫婦的陪同下,在明珠海港大酒店最高檔的貴賓間坐著喝茶。
勞斯萊斯幻影的車篷緊密的扣著,車裏的暖氣開到十足。蘇羽穿著露肩的婚紗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側目看著路邊寒風中綻放的玫瑰花,一邊幸福的笑著一邊流淚。
許多年前她曾無意間說過一句戲言,將來如果有誰能給她遍地玫瑰,漫天花香,她便嫁給他做他的新娘。
十多年過去了,她從一個青澀無知的小女孩漸漸地長大,許許多多的願望許下,有的實現了,有的破滅了。年複一年,那些歡喜或者淚水都留在記憶的長河裏漸漸地消失不見,唯有這句話卻被他深深地記住,在這一天為她變成了現實。
“傻丫頭,哭什麼。”淩墨抬起右手往蘇羽的臉上抹了一把,把那精致的妝容抹得亂七八糟。好在眼線是防水的,睫毛膏也是放水的,不然的話新娘子一張俏臉都要變成鬼臉了。
“誰哭了。”蘇羽抬手甩開某人的大手,頭扭的更向外邊。
“大喜的日子啊!”淩墨的手扣在蘇羽的後頸上,輕輕地撫摸,“乖啊。”
“嗯。”蘇羽用手上白色的長手套輕輕地擦拭著眼淚,低聲說:“我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你居然還記得。”
“隻要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淩墨笑得肆意飛揚,“你是我這輩子最珍愛的女人,我不聽你的還能聽誰的?對吧老婆?”
“去!”蘇羽抬手拍開那隻弄得自己渾身酥癢難耐的手,“還沒拜天地呢,我還不算你真正的老婆。”
“明白。”淩墨右手收回,握好方向盤,腳下油門轟鳴著踩下去,頂級跑車瞬間提速,叫囂著往前衝去。
緊跟在後麵的嚴肅低聲罵了一句:“擦!這混蛋今天終於揚眉吐氣了,開個車也這麼騷包。”
坐在旁邊的寧姑娘立刻給自家男人加油:“跟上啊,你嚴上校的車技難道還要被人家比下去?”
因為C島度假村今天不接待外客,所以跨海大橋上車輛很少。
淩墨的婚車車隊一路暢通無阻進入Q市市區,此時剛好到早晨上班的時間,車輛漸漸地多起來,道路有些擁擠。但隻要那些車輛看見是婚車,全都自覺讓開道路。
蘇羽冷笑著問淩墨:用了什麼法子收買了人心。
淩墨笑道,今天有二百九十六對新郎新娘結婚,他們的婚車司儀慶典等費用都記在了你老公的頭上,這將近三百對新人背後是將近六百個家庭,這六百個家庭的親朋好友又有多少個?
所以說,那些人不是給我們讓路,是給自己要結婚的親戚朋友讓路呢。蘇羽詫異的看了一眼淩墨,低聲歎道,你在Q市橫行霸道這些年,終於做了點好事。Q市人民會記住你的。
淩墨不屑的搖頭:誰稀罕他們記不記得住我?我隻要開開心心順順利利的把老婆娶進門就OK了,才懶得管那麼多。
蘇羽輕笑:那回頭那些婚慶公司來找你結賬的時候你管不管?
淩大爺劍眉一挑,笑著反問:你覺得那些人敢上門結賬?
蘇羽無奈的閉上了嘴巴,好吧,她嫁的是個地痞流氓,是黑社會頭子,蠻橫不講理是刻在骨子裏的,這邊做好人好事,同時那邊也在欺壓良善。這輩子你就甭指望他跟善良什麼的搭上關係。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能在淩大爺麵前掛上號的婚慶公司肯定不是無名之輩,這些人在Q市賺了這麼多年的錢,也該來一次年前大酬賓了。如此一想,蘇羽又覺得她家男人也算得上是行俠仗義的仁義之士了。
淩大爺驅車把新娘子帶到自己的私家別墅,這棟別墅自然經過了專業人士的精心裝點。
白色的歐式建築被粉色的玫瑰環繞,別墅門前的路上鋪上了鮮紅的地毯,地毯上是厚厚的一層玫瑰花瓣。寧可隨著嚴肅從車裏下來,看見眼前的場景,心裏暗暗地感歎,所謂十裏錦鋪也不過如此吧?
臘月二十六的天氣,海濱城市縱然是豔陽高照也抵不過冷風如刀。
蘇羽這個準媽媽新娘子從車裏鑽出來時,身上便披上了一件純白的皮草披肩,細細的絨毛擋住嗖嗖的冷風,白色的重緞婚紗下寧可早就給她穿上了一層厚厚的天鵝絨保暖褲。是以站在冷風裏走紅毯也不會太冷。
寧可和蘇翎也早就準備了披風,隻是蘇翎那件是淺淺的米色皮草,寧可這件則是雪白厚重的開司米。
“寶貝兒,冷不冷?”嚴肅是習慣了寒冷的人,再冷的天他也隻是在作訓服下穿一套純棉衣褲,此時襯衣西裝他並不覺得怎樣,但看看那些趕來參加婚禮的女賓客們一個個都是皮草羊絨,更有怕冷的還穿著長款的羽絨服,嚴上校就想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給寧可裹上。
“不冷,婚禮開始了。”寧可提醒嚴肅,“我們過去吧。”
“好。”嚴肅握著她的手從軟軟厚厚的玫瑰花瓣上踏過,心裏默默的吐槽,別說,淩墨那混蛋整的這一招還真是挺特別的。這玫瑰花瓣踩著還挺舒服……嗯,這香味也不錯。
這等浪漫的事情,寧寶肯定喜歡吧?
隻是這招被這混蛋用過了,等自己娶寧寶進門的時候就不好再用了。
想到這裏嚴上校又暗暗地罵淩墨,你老婆就一個吃貨,你特麼整這些勞什子做什麼?你不如給她正一車紅燒排骨來的實惠。
你說你這主意若是留著給老子娶媳婦用,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