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蘇夫人的談判(2 / 3)

“小丫頭,這事兒你打個電話不就成了?還擺下這麼精致的宴席專門請我?嘖!你這也太客氣了,我怎麼好意啊你說!”

“就算是沒什麼事兒就不能請您吃頓飯了?”寧可笑著捏著那隻小U盤,說道,“這不還有這個呢嗎?”

“哈哈!”聶偉箴立刻笑了,“說的也是。這頓飯記在嚴肅那小子的頭上了啊,等他回來,我讓他把飯錢加倍上交。”

寧可輕笑:“不用了,他工資卡都在我這裏了。他也沒什麼錢可上交的了。”

“不是吧?”聶偉箴立刻瞪大了眼睛,“這小子,對人對己都這麼狠?”

寧可不解的問:“怎麼了?您還怕我苛待他呀?”

“不是。”聶大校連忙擺手,“你這事兒可不能告訴你嫂子哈。回頭你大哥我的工資卡若是被收繳了,我可是連跟煙都抽不到了。”

寧可終於忍不住笑噴,忙拿了紙巾捂住嘴巴扭過頭去,笑夠了才轉過身來問:“您說林姐?那不至於的吧?”

“怎麼不至於?為了讓我戒煙,不知鬧了多少回了。”聶大校頗有細說往事痛不當初的感覺。

“這有什麼好鬧的?林姐還不是為了您的身體好?”寧可完全不理解為了這點小事兒有什麼可吵的,殊不知某些人吵架也是一種情趣,隻笑著解釋,“嚴肅在我麵前就從不抽煙。”

“真的假的?”聶大校完全不信,就嚴肅那個煙鬼,除了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抽煙,平時在辦公室,哪回不都抽的跟著火了一樣?

“這我還騙您?不然您親自問他。”寧可理所當然的說。

“我肯定得問啊這個。”聶大校笑得詭異,笑過之後又警惕的看著寧可,“小姑娘你什麼意思?嫌我在你麵前抽煙啊?”

寧可笑了笑,擺擺手:“不不,哪敢啊。您是領導,您想抽就抽。”

“別。”聶偉箴一陣心虛,到底還是把抽了一半兒的煙給掐了,“還是算了吧,尊重一下女士。”

聶偉箴掐了煙之後,再也沒抽,這若是讓林茜女士見了一定大為唏噓。

這頓飯吃得比較隨意,中間聶大校起身出去了一次,大概是去洗手間,寧可沒在意。

隻是有服務員恰好經過洗手間的時候,瞧見聶大校一個人靠在洗手間的門口抽煙,一根煙,三兩下被他吸完,那架勢好像幾百年沒見著煙的煙鬼。臉上的神情也很嚇人,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利劍,隨隨便便掃一眼,非死即重傷。

前幾天亞丁灣剛傳回消息來,有一艘商船被劫,護航艦隊在救援的過程中,遭遇了對空導彈的襲擊,那些海盜真他媽的本事,從阿富汗搞到了一批軍火,大半年沒劫到一艘船,也是真急了。

然後這次墨龍大隊裏有一個隊員受傷,小腿迎麵骨粉碎性骨折加上大麵積的燒傷感染,醫療船上做了無菌處理後立刻用飛機送了回來,一隻腿雖然保住了,但卻因為腿將來不能發力,需要離開墨龍,轉業回家。

因為此事,嚴肅心情也極端不好,墨龍的每一個隊員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又花費了大量的心血鍛造成今天的鋼筋鐵骨,卻在一夥毛賊的手裏留下了傷殘。

這些年來聶偉箴可以直麵死亡,直麵上峰的壓力,甚至直麵戰士的犧牲,卻無法直麵這些軍屬,尤其是軍嫂們。

一個戰士在戰場上是一條生命,在上峰的眼裏,隻是一個數字,而在那些軍嫂麵前,卻是丈夫,是孩子的父親,是一片天,是整個家庭的支柱。

這次他麵對的是寧可,雖然不是那個傷殘戰士的家屬,可嚴肅也不一定就沒受傷,這次事故他是特戰隊現場指揮官,以他的脾氣絕不可能呆在母艦上遙控指揮,肯定是會親臨戰場,那小子一向嘴硬,小傷小病從來不提,但聶偉箴卻不得不想。

剛剛麵對寧可的笑臉,猛然間想起這件事情,一向英明神武的聶大校也忍不住心虛,所以借故跑出來抽根煙,平複一下心情。

一根煙抽完,聶大校又恢複了之前的晴空萬裏的淡定從容的表情,洗了洗手,又抹了把臉,轉身回房間去了。

寧可至始至終都不知道聶大校出去這一趟的短短幾分鍾裏,他的心裏經過了多大的起伏轉折。見他回來,忙拿著菜牌笑問:“林姐喜歡吃什麼,快來先點上,待會兒走的時候正好帶著。”

“我們這些菜都沒吃呢,隨便打包帶回去就好了。”

“那怎麼成。”寧可堅持要點兩個菜給林茜帶回去,然後親自看著聶大校的軍用越野消失在如水的車流中後,才轉身去停車場開了自己的車子,直接回小公寓去了。

回家後寧可隻來得及脫掉鞋子,手都沒洗直接去電腦桌跟前,打開筆電把U盤插到筆電上,打開。

裏麵隻有一個音頻文件,寧可猜想這應該就是嚴肅跟聶大隊長的通話記錄了吧?

打開後,果然是。

衛星電話的通話質量很好,沒有一絲雜質。嚴肅的聲音一如既往,略帶一點暗啞的深沉,讓人聯想到細沙鎏金,十二分的性感。

“……頭兒,拜托你個事兒啊。”前麵的通話被掐了去,一開始就是嚴肅這句。

聶偉箴低笑一聲,說道:“什麼事兒也值得你小子這麼鄭重其事的交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也沒什麼需要交代的,隻是不放心寧可。你幫我多照顧她一些。”

“擦,你的媳婦,要老子怎麼照顧?要照顧等你自己回來再說。”聶偉箴一向拽得要命,“再說,人小姑娘的家人都在身邊,自然會照顧的妥妥的,我算哪根蔥啊?”

“那行吧,回頭你替我轉告她,如果有什麼委屈先忍著,等我回去一定給她找回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誰還敢給她委屈受啊?”

“我家裏的事兒,亂七八糟的。其實我不說你也知道,寧可這丫頭太省事,習慣一切都自己扛。她能扛是她好,但我不能裝不知道。”

“行了,你小子……現在越來越婆婆媽媽的了。”

“頭兒,不管我之前怎麼樣,之後的幾十年裏,我就認定她了,有她在,我後半輩子不管怎樣都是幸福的。沒有她,就算一切都好也沒什麼意思。所以,為了我後半輩子的幸福,我囉嗦點您也就忍了吧。”

“媽的,老子服了你了,改天有空老子去瞧瞧那丫頭。你還有什麼話需要我轉告的,趕緊的說。”

“沒什麼話,就是讓她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想我……嗯,也不能不想我,嘿嘿……”

在那一聲憨厚之極又無賴之極的笑聲裏,寧可的眼淚刷的一下湧了出來。

這個混蛋,平時什麼花言巧語沒有?偏偏在這種時候玩這個!

什麼不要太想他?明明就無時無刻不在想他好不好?!

什麼不能不想?能不想嗎?能不想人家才不願想呢!

寧可一邊擦眼淚,一邊聽那家夥繼續嘮叨:“其實我也很想她的,船上的夥食太他媽的差了,後勤的那些混蛋根本就是喂豬出身,我可真想我老婆做的紅燒排骨啊!還有燉雞……哎!老子這胃口是被我媳婦養刁了,吃啥都沒胃口……”

聶大校冷笑道:“你小子,想媳婦就想你媳婦做的飯啊?沒出息,吃貨!”

“頭兒,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媳婦做的飯菜你那是沒吃過,你若是吃一次,保證你再也不想夥房裏的飯菜了!對了,說起這個你不信的話可以問馬騏啊,馬騏這小子,平時沒少跟我搶。每回我帶回來的排骨都被他們幾個給分光了,湯都不給我剩一口。”

“行了啊,你他媽還有完沒完了?衛星電話很貴的知道不?基地的經費一向緊張,你他媽再說這些沒用的廢話,老子掛電話了。”

“得了,不說了。頭兒你抽空去瞧瞧我媳婦去啊,跟她說我好著呢,叫她放心好了。”

“知道了,你他媽就一個成精的妖孽,人家姑娘有什麼不放心的。”聶偉箴說到這裏又叮囑了一句:“對了,醫療船上有女軍醫什麼的,你小子要時刻記住你他媽是有媳婦的人了,不許給老子拈花惹草啊!”

“頭兒你栽贓我!我是那種人嘛?!”嚴肅立刻哀嚎,“對了,這段錄音要給我切了去啊,不許讓我媳婦聽見了,回頭跟我鬧,我還沒地兒說理去。”

“行了,閉嘴吧你。”聶大校吼了一嗓子,音頻文件到了最後。

寧可眼睛裏的淚痕未幹,又被逗得笑了。

船上還有女軍醫神馬的?那個叫唐心的心理醫生去沒去啊,我靠!

寧可把音頻文件拷貝到手機裏麵後才上床睡覺。

自然是睡不著的,閉上眼睛都是嚴肅那張帶著明朗笑容的臉,痞氣的眼神,壞壞的微笑,雪白的牙齒,深沉暗啞的嗓音,挑逗的語言,一點一滴都在眼前回放。

一直過了午夜,寧可越想越精神,絲毫沒有睡意。索性又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電腦把兩個人平常照的照片找出來看了一遍,直到淩晨三點多才堅持不住,倒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上午寧可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迷迷糊糊之中看都沒看直接摸過手機來接電話。

“喂?是寧可嗎?”一個溫潤的女聲,寧可一下子有些恍惚,猜不出這位是誰。

“嗯,你是……”寧可欠身起床,靠在床頭上揉著眉心。昨晚睡得太晚,睡眠不足所以有些疼。

“寧可,我是蘇羽的媽媽。”

“呃!”寧可這下徹底清醒過來,“阿姨,你好。”

“寧可,你有時間嗎?阿姨想見見你。”

“噢,”寧可暗暗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啊,阿姨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陸軒的辦公室裏。你去哪裏方便,我可以過去找你。”

“不必了,新東方有個四月物語咖啡館,阿姨我們在那裏見麵吧。不過,你要等我半個小時。”

“好,我等你。”

“那好,阿姨待會兒見。”